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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時節又逢君 高陽 1222 字 2021-04-05

處招惹是非!」

王夫人見他不多說,只好話鋒一轉,道:「秦家少爺這般作怪,未不知好歹,知道烈兒是封疆大臣之子,居然想出這種『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歹毒法子,著實陰險可恨。我聽說,他家不過是世代鹽商,有些底子,又和官府多了些勾結,竟膽大至此!」

趙老爺沉吟道:「他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沒什么好說的了。」

原來秦少爺名為秦鈞,父親新過世,他一人襲了家業,年紀輕輕,倒也算會鑽營,很是拉攏了些大官場中人,但為人驕縱,心眼狠毒,家中親友也不了被他盤剝,更不用說被他強取豪奪的平凡人家,也算為禍一方。

趙老爺是地方大吏,秦鈞也總找機會,想交游巴結一番。不過趙老爺知秦家氣數將近,加上當地兩個大鹽商見他年輕囂張,很想把他擠兌掉,趙烈母家,王家就是其中之一,為避日後尷尬,趙老爺總是推托不見。那天趙烈托夢後,趙老爺便派個得力下屬去問,他硬是不承認,那下屬很見機,知他性子狂躁,用激將法指桑罵槐地說了幾句,他果然氣哼哼道:「來便來!官大就欺人么!我罵他怎的!他養的兒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把女子之物穿戴於身上,若不是風刮了去,姓趙的要來抓我,我就在門口掛了他兒子的肚兜,羞也羞殺他!」

這番話,那屬下自然是不敢回的,但同行的還有趙老爺一個貼身書僮,不消說,回去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趙老爺一面暴跳如雷,一面強壓怒氣,暗中布置,及至趙烈回來,已無甚么人和秦家做生意,更有人打聽到上面是趙老爺,一心巴結,設了個圈套,狠狠吃了他一把,弄得秦均差點連全部身家都搭進去,根本不用趙老爺開口。

秦均當然知道是怎么回事,恨恨遣了家中壯丁仆人,拾了細軟,准備離開榆塘,家中女眷,有些是從青樓里贖回來的,此時無處可去,秦鈞自顧不暇,也不理會她們,於是在秦家門口哭成一片,圍了好些看客,其中也不乏聚眾鬧事之徒,秦均懶得搭理,把那些女子推於階下,自己大門一關,不再出來。等月黑風高,從後門逃了,剛出了城門就被仇家所害,橫屍路上,不提。

再來說楊冕,他和張衍事鬧大之後,幾乎沒什么主顧上門,他倒不以為意,終日也不過在家琢磨字畫,無所事事。漸漸城中有些財主土豪,識他風骨,很是愛才,或不為禮教所拘,也私下求購他所畫的美男子掛於密室內把玩。不過此事畢竟不如先前畫荷風雅,名士之聚,也沒有他位置了。他見秦家敗落,快得有幾分蹊蹺,也打聽得和趙公子失蹤之事有關。更有從江陽來的商賈,說張衍當街把一頭老虎變成了趙公子,如今又見趙烈回趙府,細細一想,便知張衍確應是到江陽做山神了,當下便准備啟程去江陽,臨行前,特來看望趙烈。

趙烈此時神已好了大半,便強自穿了衣服,讓王實偷偷接楊冕進來,兩人一見,竟有同病相憐之感。

相對坐一會兒,楊冕才打破沉默道:「我這次去找他,若是借公子之名,或許他能見我一見。」

趙烈目光移至中庭,道:「先生也是痴心一片,張公子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此行意不在糾纏,他不會不體諒先生苦心。」

楊冕沉默一會兒,道:「當初是我逼他逼得太緊,弄成這樣,我也是無可奈何。他若真能體諒,我也無憾了。若見得這一面,從此相忘於江湖,楊冕再不作痴心妄想。」

「相忘於江湖」幾字勾得趙烈傷心,說不出話來。

楊冕見他難過,又說:「趙公子如今看來難得出門,可有什么話,要我帶給他?他對你,不像對我,是用了心的。」

趙烈搖頭:「見了他,先生覺得該怎么說,就怎么說罷!」

楊冕答應下了。兩人又講了些其他閑話,便分了手。

楊冕走後,素素也來走動,趙烈見她,也不似先前那么別扭,畢竟她十分得體,又是出自真心,兩人一來二去,十分舒服,想自己之前和父親鬧別扭,故意不理她,她也不計前嫌,仍來探視數次,亦十分難得,倒顯得自己幼稚了。

這樣下來幾日,十分投機,素素也來得越來越勤了。

一日,素素對他道:「父親說,等你考了功名,就准了我們的事。」

意料之中,趙烈也不驚訝,卻仍不知如何答話,只好說:「承蒙你父親看得起我。」

素素臉一紅,道:「你先前說,若我倆成了,定不負我,是真的么?」

趙烈知不容他多想,也覺得也沒什么好挑的了,便答:「我說這種假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