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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此命歸九泉之下……

甘儀睜開了雙眼,這看似輕而易舉的動作卻讓他渾身都叫囂疼痛,但他終於活過來了,一干太醫一邊忙著為他處理傷口,一邊謝天謝地。

眼前一切都是迷蒙,門口似乎有人風風火火地闖進屋來,太醫侍從見其來勢洶洶,實在無力阻攔。

「甘儀,給本官醒來,用你的時候到了!」來者正是顧小舞。

「再拖延下去,逸景可就死在堂上了!你是想看著甘標把你趕出朝廷嗎?」

甘標……是……他迷迷糊糊地想著,似乎百年時光,似乎彈指一瞬,他終於想起甘標究竟是誰,想起那天晚上刺向自己的橫刀。

顧小舞所言不錯,逸景確實已經奄奄一息了。若非武官出身,身體強健,又是興主,只怕此時已經輪回投胎去了。

遍體鱗傷,衣衫襤褸,只怕已經難以形容,他的衣服以鮮血重新染就,好容易干涸沉淀為深邃的黑紅,不過眨眼又是鮮紅,執行鞭刑的侍從看血水一路流淌,已經浸沒了自己的鞋襪,不由得跳起,後退一步,看看綁在邢架上那個面目全非的人,又看了看堂上冷汗連連的高世晉,苦著臉低聲道:「大人,這恐怕已經被打死了,再打下去,也沒地方下鞭子了啊!」

此話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覷,逸景從挨打開始就沒喊叫,眼下這無力地被綁縛在邢架上,說他是死透的屍體也沒人懷疑,這里一干文官,幾人見過這流血染公堂的驚駭場面,兩兩握手,在瑟瑟發抖。

「這……」高世晉正想遣人去確定逸景生死,沒想卻聽得堂外動靜,正是一個大理寺司直闖進堂來。

「甘相已經證詞在此,寧武大軍長並未刺殺宰相大人!」

眾人面面相覷而噤若寒蟬。

此案隨著甘儀的蘇醒作證結束,最終上表確是懸而未決,而逸景因顧及部署擅闖大理寺公堂一事,影響惡劣,除官職,遣返還鄉,曲璃螢聯合文官上表,請改任孟千參將為寧武軍長,聖人允之。

文繼到李長銘傳信,帶上足量葯品去接逸景出獄,見他面目全非,不由得手忙腳亂地上葯,唯恐這數十瓶傷葯不夠使用。

「三爺,小的帶您去尋大夫吧!失血過多了!這般傷勢不輕,唯恐傷及經脈啊!」

「無妨……」逸景閉著眼睛氣若游絲地說道:「只是失血過多而已,將養一些時日便沒事了,送我離開王城。」

「這……」文繼很是為難。

「聽我的,走吧。」他雖氣息微弱,然語氣堅定,文繼思量之下,便駕車離開王城,時逢傍晚,各城即將下鑰,然書城王城之間相去不遠,天黑之前趕赴書城應當及時。

忽而遠處傳來車馬奔馳之聲,有如腳踏雷霆而來,這四周一片荒郊野嶺,行人稀少,若是來著不善,只怕難辦,文繼還在皺眉之時,那馬車已經從後往前越過他,隨後駕車之人一拉韁繩,振臂一甩,便將那馬車穩穩當當地橫於文繼面前。

「何人擋路?」

「顧小舞。」顧小舞在范燕的攙扶下跳下車來,未曾多說一言便疾步上前。

「大人小心!」身後的范燕突然大喝道,隨後上前幾步,將顧小舞擋在身後,待得顧小舞回神再看,范燕腳下倒插一柄長劍,劍身嗡鳴,入土不淺,眼前不知何時出現一人,跨坐於馬上,橫於文繼身前,冷艷而視他二人,夕陽未能照映他豐神俊朗,那雙眼睛依舊是初見一般的萬物皆沉寂。

「大少爺這是何意?」顧小舞挑眉問道,「此番事件牽連甚廣,難道寧武的大軍長不該給本官一個交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