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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繼續從容飲酒道:「大人怎么不問問車國,二十多年前,車國舉兵來犯我朝,是不是一個叫司福羅華景的人以機關遁甲,在談笑風生之間便將象兵一舉掃盡?」

「他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兄」,逸景微微一笑,雙眼不知藏起多少算計,「何況這只是阿伐骨因一己之私而興師動眾,大人何必參與其中,令南蠻淪陷?如今沒等來車國象兵,倒是街上的三歲孩童都知道阿伐骨已經磨快了刀子,只等大人進軍失利,便正大光明的搶奪軍權,一舉殺之。」

納無禹難以置信地重重放下酒杯,「這不過是謠言而已!你身為上邦使節,莫要在此搬弄是非!何況新王待我恩重如山,想要動手,何必等待今日。」

逸景頭疼地重重嘆息道:「下官萬萬料想不到,大人居然如此愚昧,只知道眼前蠅頭小利,卻不知這背後是萬劫不復」,言語之間,已經起身離座,舉杯道:「既然相識一場,下官便敬大人這最後一杯酒,還請大人前路珍重。」

說著就帶著赫連姐弟轉頭出門,也不管身後納無禹是什么表情。

「使節請留步!」穿過回廊之時,身後腳步匆忙,一個仆役上前來阻攔三人,「納無禹大人請三位入席。」

「你當本官是呼來喝去之輩嗎?」逸景高聲訓斥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敢阻攔本官的去路,還不讓開!」

還不等那仆役反應,赫連輕弦長臂一展,將人推到一邊,三人腳步不停地出府而去。

「使節請留步!」一腳已經踏出府門的逸景,這才停住了腳步,已然是納無禹追來了。

此番撤去了酒桌宴席,只是簡單的書案椅子。

「還請使節明說。」

「很簡單,阿伐骨不敢輕易舉動,正是因為大人是貴族之首,手握軍政大權,不可能輕易除去,然而時長日久,等阿伐骨徹底站穩了腳跟,怎么會同意大人掌握高於他的權力?何況阿伐骨厭惡世卿世祿已久,要想廢止這一制度,難道大人不是首當其沖?」

「這……」納無禹眼神左右打轉,閃躲不定。

「那便退一步說,即便阿伐骨奪取了大人手上的權力,卻念於舊情不殺大人,但是天下人如何看待大人呢?阿伐骨謀權篡位,驅逐國王,是為不忠;不遵父命,逆天行事,是為不孝;出師無名,生靈塗炭,是為不仁;罔顧情義,不服長兄,是為不義;待到大人權力盡失,世人只怕迫不及待口誅筆伐,掀瓦拆牆……話已至此,還要多說嗎?」

納無禹額上已經滲出了陣陣冷汗,雙方沉默良久,他才聲色沙啞道:「可是除去阿伐骨,還有誰能為王?」

「舊主容亮就在茂城,屆時可迎回舊主,功勞萬世,我朝也將全力扶持,何況容亮王不是還余下子嗣嗎?大人若是不滿容亮,從其中挑選,令容亮退位讓賢,也是兩全其美,軍政大權依舊在大人手中。」

納無禹猶豫半響,終於打破沉寂,勸慰道:「此事……還需從長計議,使節遠道而來,還請暫且歇下。」

「看他那可笑的模樣,顯然是怕了大軍長」,赫連輕弦在一邊嘖嘖稱奇,「退兵已成定局。」

「只怕未必」,逸景的臉色並未好轉,「他不想見我們,卻因為一封書信放開府之門;原本無意再聽本官言說,卻又親自追出門來;明明聽得謠言在耳,還是故作鎮定;認定阿伐骨定會厚待他,本官三言兩語就啞口無言。此人性情猶疑,不會果斷決策,而是想著萬事周全,然而當斷不斷,自得其亂。」

赫連姐弟相視一眼,弦輕問道:「依大軍之意,還是要鋌而走險?」

逸景默然點頭,叮囑道:「事發之後,若是本官在一日之內還是不能行走,你們便不要再猶豫,必定要逃出這處,返回茂城見你們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