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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璃螢尚且以為自己一時走神,心中反復來去確定甘儀所言,依舊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是何意?」

甘儀沉默良久,才支撐扶手緩緩起身,神態萎靡,腰背不振,像是燭台耗盡蠟淚,也完結了此生,曲璃螢不由得伸手攙扶他行走。

「本相尚且不知其中深意,又如何能一語道盡?」甘儀回望曲璃螢,不無擔憂到「此番瘟疫橫行,白祥影及時調軍協助桓城太守看護病者,奈何外有狼顧虎視,內有小人奸佞,只能暗中監察迷城動靜卻不敢奪城除叛,實為無奈……你奉旨前往北疆,同行者尚且有逸景和陸一川兩人,顧小舞甚至有意讓進士柴瑾禮歷練一番。左右環虎狼,動靜有刀槍,你要千萬小心才是。本相當遣護衛追隨不棄,卻唯恐逸景痛下殺手,無論如何,你須得自保為上。」

「下官知曉,只是下官去遠,三足鼎立,大人也該小心自己才是,何況這謠言實在詭異莫測……」

行晟助藍莫將一切糧草行裝打點完畢,已經是玉兔東升的時候。

右手手肘傳來陣陣鈍痛,他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下意識以左手相護,卻為夜風吹散了最後一絲暖意,雙眼旋即浮上了難以嚴明的苦痛。

「行晟?」

一人不知何時到了他的背後,令他肅然回神,先前陰郁一掃而空,換做以往的波瀾不驚。

「父君怎么來了?」行晟連忙引令軍侯入堂,轉身燃起火盆,取來軟墊。

「別左右忙乎了,我稍後便離開。」令軍侯攔下甚是雀躍殷勤的兒子。

行晟不解道:「時已夜晚,父君怎么才來便離去?」

「只因我與你母卿皆是於心難安,來看看你」,南榮俊聰伸手,拂下早已凝固在行晟右肩的霜花,輕聲說道:「我們知道你心中恨火不消,但眼下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務必以大局為重啊……」

行晟並未應答,只是點了點頭,勉強牽動了嘴角,意圖展露笑意卻讓俊聰看到了他最為悲慟的模樣。

「父君安心,我理會其中利害……」見俊聰始終是憂心忡忡的神情,行晟不得不顧左右而言他:「只是此番唯恐大軍長危矣。司福羅一族數代居於北疆,甚得民心,如今遷徙不過二十余年,聲名不減,若是大軍長無所建功,甘家兄弟少不得搬弄是非,若是功績彪炳……這豈不是又要引得聖人猜忌?」

俊聰明白他顧忌,擺手安慰道:「無法可解,唯有船到橋頭。你不須過早憂慮,此番疫病謠言齊發,實在過於詭異,恐難以順利。」

行晟點點頭,嘆息叮囑道:「兒與辰盈明日出發,聽聞父君散盡千金以資帝王。眼下將是入冬,父君母卿千萬保重身體,莫要又因貧困之人凍傷己身。」

俊聰欣慰笑笑,並未應答,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逸景忙碌了一天,甫一起身頓覺頭暈目眩,一手支撐著桌角才勉強站立,不得已之下又慢慢回了主位歇息。

自那天於太醫院昏睡之後,醒來便頭疼欲裂,幾天下來手腳無力,只覺頭腦混沌,魂體分離。並非他不曾細問長銘這其中來去,然而七營長一口咬定是他那幾天勞累過度才有此果,其余事情一律避而不談,況且眼下早已是枕戈待旦的時刻,他自然無暇追究其中。

他伸手按了按酸痛的肩膀,回頭望去,天邊正是殘月,室內昏暗,天空卻一片湛藍,分明是夜半時分,卻似乎有朝陽即將破雲而出,光重生大地。

「吱呀」宣武閣門扉輕響,逸景並未回頭,而是輕輕開口問道:「大人尚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