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泣血,順著三月春風遍及入目青蔥,分明是萬物初發之時,卻看盡了桃花雨下。

蕭聽雪輕嘆一聲:「看來大軍長確實又到了去鄉高台。」

逸景一路登台而上,隨步攀高,正可見安戊大旗藏於一片新嫩枝椏中,唯有春風微暖可以窺探一二,在光鮮的春意盎然中困著一片滄桑遠古。待得一見花辭樹,對方正背對他忘神撫琴,以春景聽秋音,心中歡喜悲切更不堪滋味。

花辭樹忽而微微偏頭,垂眉閉眼,雙手拂按琴弦,一曲尚未終了便斷聲而止,春風卻吹不散其中哀意,像極一個萬箭穿心之人尚且不忘嘶喊。

「我等你彈完這一曲。」

「愛者,哀也,不必每一條琴弦都待到曲終人散的那一天。」花辭樹扶桌案背對逸景起身,越過古琴,眺望他處,「沒有軍士前來通報,你怎么來了?」

「我重新接任大軍長職務後,便到了胡莽的消息……」言及於此,逸景突然察覺自己不知再說些什么好,猶豫半響,還是實話實說道:「所以來看看你。」

花辭樹轉過身來,極為勉強地牽動嘴角,他想做苦笑,落在逸景眼中卻成了哭容。

「莫要擔心……這樣的決定,並沒有錯……如若胡莽內亂導致戰火蔓延,而借德昭王卿之名,求我們出兵平亂……我朝一旦應允便又要受生靈塗炭之苦。何況胡莽之輩,虎視眈眈,便是當初聽聞古來秋大將軍逝世,亦是妄圖撕毀盟約,興兵攻打,戰火一觸即發時,不過僥幸逃得一劫,放任內斗,坐漁利,才是國之大道。」

花辭樹既是安慰自己,也是安慰逸景。

「胡莽之國,從不存在主戰或者主和,不過是今日戰爭,或者明日烽火。」

逸景知道,越是將其中利害說得清楚,花辭樹心中便越是煎熬,亦然知道,花辭樹心中早已決斷,否則何來春日琴曲。

「你……德昭王卿……她育有王子,深得胡莽之王器重,悅為儲君……她在胡莽多年,自有勢力擁戴,並非孤立無援,也不會輕易有所傷損。」逸景越發察覺自己不擅言辭安慰。

也許花辭樹早早便告知自己,前塵往事,於他心中早已如同那對青玉一般成為他統帥安戊的墊腳石。

「你不必傷懷了」花辭樹眼中泛起一陣水光,轉而面朝西北望去,「自那天和親花車離開王城,長相訣別,我們就知道,一人生死,一人得失,都不該是天下所歸。」

逸景緩緩抬手,按上腰間,那兩塊碧玉尚且余下些許回憶,卻還是有滄海泯滅的那一天,他幾次想著將這一對青玉重新送與花辭樹,可也因去者不可留而猶豫不決。

兩位軍長各自靜默了許久,直到明月隱約時候,花辭樹才故作豁達地開口道:「好了,是不是還有其他事情?為了今年參加國試武舉的令軍侯府小少爺?」

逸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甘標近日受盡聖上冷眼,不敢大作舉動,只能令手下陳傳同兵部員外郎索取要人,可我才是深得聖上倚重之人,只要我開口,陳傳莫可奈何。」

「我正是此意。」

花辭樹行至高台邊緣,順勢坐於欄桿之上,再伸手請逸景一同安坐,才說道:「我已經聽聞,令軍侯即將前往西北之地,行商生意。侯爺當初北逐胡莽,戰功彪炳,自古來秋將軍故去,他便是朝中最為了解胡莽之人,此番遠行,怕離不開聖上授意,既然如此,為求侯爺少些牽掛,我便應你這次。」

「你說什么?!」逸景起身驚呼,「令軍侯即將遠走西北?」

「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