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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至之處,理當黃土撒地,旌旗漫天,一切依禮而行,可依照聖旨之言,司福羅一族前來接駕之人便少了許多,乍一看還不如皇帝一副儀仗,不可謂不寒磣。

「臣司福羅成景領司福羅一族恭迎聖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吧。」

青年清朗的聲音自龍輦之內傳出,重重落在逸景心中,他情不自禁地抬頭望去,長龍隊伍,浩浩盪盪,那黃金所鑄造的車架富麗堂皇,隱約可見天子身影端坐其中,而六匹駿馬無一不是雄健高大,毛色亮澤,他還想再看一次那人的眉眼,卻不想駿馬甩了甩鬃毛,令他即刻低頭,恢復那謙卑的模樣。

有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將他們逐一扶起,笑聲傳到了逸景耳中,他抬頭便看到了久違的兄長。

「二哥!」

華景灑脫一笑,對他點點頭。

「叮鈴!」一陣清脆的鈴聲響起,四下又是寂靜,當眾人見一人伸手去掀起車簾之時,齊齊垂手拱立,低頭不語,逸景想著,他換了個侍衛長,不再是那個多嘴長舌的。

「抬起頭來。」

皇帝旨意,無人不從,逸景卻只是抬頭,沒有看他。

一位豐神俊朗的將軍翻身下馬,到了龍輦前,伸手將皇帝長銘扶下馬車,紀流丹和成景便迎了上去,還未開口,就聽長銘笑道:「朕好些年歲不見老卿子了,著實想念得緊,身體可還安康否?」

紀流丹亦是行禮答道:「牢陛下掛念,老臣一切都好,亦是常常思念陛下,不想陛下已是如此神武天姿,所向披靡,當真社稷之福。」

皇帝淡淡挑起嘴角,言道:「今日來此,盡可不必客套那些虛禮,朕尚且記得,年幼之時還讓老卿子抱著呢,當真時光荏苒。」

「是啊,陛下長高了,臣也老了。」紀流丹似有感慨道。

長銘一路同紀流丹及成景東拉西扯,逸景在背後只能看到他頭戴金冠,玄色衣裳,聽得他溫言笑語,腳步從容,腰間玉石碰撞傳出的聲響如雨點一樣的細細密密,刺在逸景心頭,長銘似乎沒有看他一眼,心中說不清是失落還是慶幸,或許很多事情本就是剪不斷理還亂。

華景放慢了腳步,竄到了逸景身邊,對著他擠眉弄眼,可逸景確實一副懶於搭理的模樣,華景只道是好生無趣。

夜幕降臨之後,坐立不安的逸景終於到了天子傳召,彼時長銘正立於一處回廊,身著便服,少了帝王繁復的衣物,更顯得他身形清瘦比起五年前更是形銷骨立。皇帝身邊站著白日見過的侍衛長楚廣良,正抱著長銘的披風等候在旁。

「臣司福羅逸景叩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長銘的聲音清淡如水,還不待逸景品嘗其中情愫,便聽他道:「朕近日來,到司福羅與撒那卡兩大貴族的奏疏,指責對方強占了自己的田地,你既然是司福羅一族司法的首官,理當也知道此事。」

長銘一邊說著一邊走動,楚廣良亦步亦趨地跟隨其後,逸景也只好抬步上前,繼而定了定心神,才道:「陛下容稟,兩族土地本以植樹為界,可薩那卡族人去年便將樹木伐倒,驅牛羊入我族土地,踐踏庄稼,我族三番五次意欲理論,薩那卡一族也屢次答應再不犯界卻並無悔改,終究導致兩族族人刀兵相見……」

長銘點了點頭,了然道:「司福羅一族世代尚武,薩那卡一族無可抵擋,故而越界傷人的成了你們。」

「正是如此,請陛下明鑒。」逸景連一句多余的話都沒有,長銘也一時沉默不語,半響才開口對楚廣良道:「阿良,你且退下休息吧。」

楚廣良意味深長地看了逸景一眼,隨後點頭答應,將手中披風塞給了逸景便瀟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