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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景的喘息亦是急促了幾分,雙眼猩紅更勝從前。

行晟定了定心神,逞強著將逸景扶起,一步步往主位而去,不過短短幾步路程,像是經歷了千山萬水一般的長久。

「如今該當如何?」行晟問逸景,可答案,也是彼此心知肚明,他似乎心有不忍,便在逸景開口前繼續道:「我去吧,你不要再見他了,後續事宜,皆由我安排就好。」

說著,他轉身便要出寧武閣。

逸景慌忙起身,試圖攔下逸景,可甫一動作便覺眼前發黑,只來得及勉強抓上行晟袖口,被行晟隨手一帶,便極為狼狽地摔倒在地。

「大軍長!」行晟連忙回頭扶他。

「只能這樣嗎……他是我的營長,是寧武大軍第五營的營長,是我的故交,是我兒子的親生父君啊……」逸景反握住行晟手腕,滿心不甘地問道。

「寧武大軍第五營,早已因他廢除了名號……你是大軍長,應該比我更清楚何歲豐價值究竟如何。」行晟的言語剝奪了逸景掌心最後的溫度,「只要他能重返胡莽,作為內應,即便今後兩國開戰,我們也能減少更多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可我該如何對他們父子交代呢?」逸景神色黯然道,「如果將此間真相告訴聽雪和聽雨,難道我要將他們久別重逢的父君重新送上斷頭台嗎?」

行晟拍了拍逸景的手背:「可是這件事的真相永遠不能為人所知……你要如何去說二十幾年前的往事?況且皇帝亦牽涉其中,一旦真相大白,必定天下動盪,萬一鄰國趁虛而入,後果哪堪設想!」

「我知道這件事不能說……」逸景終於絕望地垂下手腕,像是逝去的老者,「可你不懂我的心情……就像是我親手將當年摯友活活埋葬……他永遠留在暗無天日的泥土中,在惶惶不安里等待著窒息那一刻的到來,他想要掙扎……我卻給他的棺材釘上了牢不可動的鐵釘……只怕今後,夜夜都有孤魂野鬼入夢來。」

「你什么都不要管」,行晟勉強擠出一個安慰的笑意,「什么也都別問,我會處置好這一切的。」

那場更改了多人命運的戰役似乎在二十余年之後方能落下帷幕。寧武大軍全軍覆沒令□□戰局失利,不得不將謙則公主遠嫁胡莽以求和平,從此留下孤苦一生的花大軍長與德昭王卿。幸存者如逸景,一躍成為寧武新一任大軍長,而何歲豐也就此沉沒在千夫所指的史料記載中。

旭日東升,又一次等到了陽光普照的時候,行晟拾了宣武閣內散落在地的文書,終究還是出門去了。

ps:關於逸景怎么知道蘇盛意故意挑起興主與絳元之爭,在前文就有過暗示了,顧小舞對逸景說,以為自己是下棋人,沒想到還是成了別人的棋子,在那之後逸景也得知了顧小舞這話的意思,幾天晚上沒睡好(從八十四章開始,逸景回朝之後與顧小舞的對話)。

第163章第一百五十四章百身莫代

逸景:他不願我太過愧疚,才將這些強迫說成自願。

何歲豐聽得牢門外腳步聲遠遠傳來,卻是沒有急於起身相迎,而是慢慢坐起身來,撣了撣衣上塵埃,才下了床榻,到了牢門前,見了來人倒是頗為詫異。

「我原以為是逸景來了。」

行晟搖搖頭:「他過度勞累,被我打暈了。」

「他這人向來武藝不濟,從在我營下之時便是如此,我也不是第一次懷疑他是不是興主了……」何歲豐苦笑一聲,眼神由平和又轉為凌厲,「所以你此來,便是逸景有所決斷了?大軍長怕是已經親自下令,先將聽雪兄妹關押起來扣作人質,再將我送往胡莽,為今後戰事再起做好萬全准備……他一定會這么做的……」

「你必須回到胡莽去,但他不會拿自己的子女作為威脅你的人質」,行晟長長地嘆息,「本官已下令於密探,只不過是將烏哈提秘密押送至王城,而你則返回胡莽……你怎么想都無關緊要,本官原也就是鐵石心腸的人。」

「看來當年之事,再也不會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行晟本是打理好自己一身裝束,可聽了何歲豐這一聲認命,仍舊是雙眼發酸,他一時說不清為何自己也會動容,可再一細想,若有一天自己成了何歲豐這般,定也是不願接受如此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