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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退學,但畢竟校規沒有一條是不允許男同學追求男同學,用這種理由勸退,法理上站不住,顧家自然不會同意。

談話頓時僵持不下。校長干笑起來,漸漸失卻耐心,從委婉到直言:你們家這個孩子,沒救了,教不好了,這種品格行為上沒救的孩子,已經不適合留在這里了。而且已經有不少家長來抗議了,怕他們的孩子被帶壞被傳染。

顧文衍最後一次去學校,是去拿學校開的輟學證明學校方面覺得自己仁至義盡了,好歹給開了個因病輟學的證明,還有機會轉學到其他地方,而不是因為品德敗壞被退學。

那是一個陰涼的午後,剛好是周末,學校沒有多少人。

顧文衍拿著一張薄薄的證明,穿過籃球場曾經他很喜歡在這里跟趙映冰一起打球。

趙映冰會在打完球後買兩瓶礦泉水,淋在自己和顧文衍頭上,再搖晃著頭把水珠相互甩來甩去,像兩只小狗一樣嬉戲打鬧。

他想起很多事。

想起他在休息室偷偷親趙映冰,趙映冰明明醒著卻裝作睡著了。

想起趙映冰拒絕女孩子們,開玩笑地說他放學要陪顧文衍打球,沒空約會。

想起趙映冰說以後要考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開同一家公司。

少年清爽的氣息,夏日里樹陰照水的臉,在記憶里時隱時現。

夢境遠去。承諾遠去。回憶遠去。一切都遠去。

顧文衍一路潛行,穿過操場,穿過教室,穿過長長的圍欄,風輕柔地在他身上吹拂,卻像刀割一樣,穿過他紅得刺眼的皮膚。

走過的每一步都布滿荊棘。

走過的每一步都伴隨痛楚。

卻依舊要堅定地走下去。

哪怕是走向死亡。

直到他被攔住,顧文衍看向眼前的人,是趙映冰,他穿著球衣,一身是汗,估計是剛從籃球場那邊看見他,跑過來攔住他。

怎么,他也要來堵他,揍他嗎?

顧文衍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那些可怖刺目的紅斑,像燃燒的火焰一樣附在他皮膚上,把他的眼睛也映照得仿佛有烈焰在焚燒一般,焚燒著他的靈魂。

「你……還好嗎?」趙映冰看他一眼,又神色不忍地轉過臉去,不敢看他的眼睛,他的皮膚。

顧文衍沒理他,只是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如果目光可以化作實質,恐怕趙映冰身上已經扎滿了鋼針。

「不管你得的是什么病……我,我可以幫你。」趙映冰遲疑地說,「我還有五萬塊的私房錢,你要不要?」

不管我得的是什么病?

顧文衍失笑,回道:「不用了,你留著自己檢查身體吧。」

沒准早就被傳染上了呢?

畢竟以前可是同喝一瓶水都不避諱的親密關系呢。

趙映冰渾身一震,還在猶豫回應什么才好時,顧文衍已經越過他,姿勢挺拔地向前走去。

「阿衍!!!」趙映冰還是忍不住,攥緊拳頭,沖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聲音帶著點哽咽顧文衍沒有回頭,只是向上伸出手,擺了幾下,權作道別。

從沒想過會再見。

再見亦是枉然。

第16章第1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