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不斷在這個支離破碎的身體內游走,把那些入骨的傷痕一個個撫平。
這是一個漫長而痛苦的過程,和上次毫無感覺不同,這次的恢復過程又癢又痛,還有那些段顧怎么也不願意承認的讓他想要叫出聲的快♂感。
他這到底是怎么了?睜著眼茫然的看著那沉沉的黑暗,久久不曾眨眼,直到腦袋開始暈眩,才將眯上了眼睛。
雖然急於確認米卡蘭德是否安全,但如果他就這么離開了,不但再次失去了和任務目標接觸的機會,如果米卡蘭德來找他,那豈不是錯過了?
在體內深處的傷口基本愈合之後,段顧用神力狠狠將准備繼續治療身體表面的能量拉回了核心源之內。
處理好這些之後,段顧將身體回復成他醒來時候的樣子,閉上眼,調整呼吸。不多久,平穩的呼吸就在這空間中響起。
「咔嚓」。
門從外面被推開,強烈的光線中站著一個人影。
段顧沒有睜眼,在強光的刺激下他不可能看到任何東西,反而還可能會被發現裝睡,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去做。
很快,門被無聲無息的關上,不留一絲縫隙。
段顧感覺到一只手在自己臉上輕輕的滑動著,從他的唇,眼,眉,向上到鬢角,然後再朝下,循環往復,一遍又一遍,仿佛不會厭倦一般。
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讓段顧甚至覺得這人有那么幾分可憐。
但這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間。
就在下一秒,一種猛烈的窒息感傳來。
……
缺少空氣的腦子有那么一瞬間無法思考,段顧覺得勒在他脖子上的那雙手越來越緊,緊到他無法呼吸。將源能量集中到手上,隨時准備扯開繩子進行反擊。
讓段顧一直忍到現在的原因是,這個人掐著他脖子的手在抖,很輕微顫抖。
修斯的粗喘聲在段顧上方響起,就像是承受了萬鈞的壓力,沉重得讓人不忍再聽。一聲一聲,如同受傷的野獸,可哀可嘆,卻依然帶著野性的,暴掠的氣息。
周圍的黑暗粘稠得有如實質,空氣似乎也忘了涌動。段顧將所有的力量全都放到了手上,不著痕跡的把綁住他兩只手的繩子扯斷了,但為了防止被發現,卻依然把它們握在手上,作並沒有松綁的樣子,同時另一方面又把腿上的繩子一並弄斷了。
這幾乎用盡了段顧全部清醒的神智。
就在段顧終於快要忍不住攻擊之前,修斯卻如同觸電一般松開了手,隨後便是一片靜謐,就連那一直沉重呼吸也幾乎完全聽不見了。
似乎是幾秒鍾,又似乎是幾分鍾,段顧終於聽到那人再次動了起來,一直未放松的身體綳得更緊了。如果那個人再有其他什么響動的話,他會第一時間將手里的那把匕首捅進他的心臟。
系統可沒說過任務目標死亡會算任務失敗,這樣一來他不也是從側面完成了任務了嗎?
在腦海里一遍遍模擬自己將匕首插入修斯心臟的場景,段顧甚至已經想好了到底要什么角度才會更加完美,一擊必中而且絕不留活路。當然,前提是修斯在他的全力之下會無察覺。
但事實並沒有朝著段顧所預料的最糟糕境地發展。
在停頓了一陣之後,修斯轉身朝門的方向走去。
他步履匆忙,沒有再看段顧一眼。細聽的話還能聽到他腳步深深淺淺,似乎受傷的野獸一般,虛浮而不穩,但偏偏堅持著頑固的向前,像是後面還有致命的追兵。
門砰地一聲被狠狠從外關上,驚得人心發顫。
喘了幾口氣,段顧有一種又活過來了的感覺。雖然不明白這人的反應為什么會這么奇怪,但段顧是實打實的覺得活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