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白宴?可惜太驕傲!
齊白屠踏上馬車,往里頭一坐閉目眼神。馬車軲轆軲轆的動起來,良久,他開口:「回去准備行李隔日出發去嶺南道。」
駕著馬車的王時行握著鞭子的手一抖,顫著聲音應是。
王時行跟著齊白屠太久了,久到能夠大致從他平淡無波的聲調里分辨出這位爺的心情如何。
很顯然,現在這位爺的心情很暴躁。都不用分辨了,直接從那一句話里就知道了。自行准備行李這是完全不等赴任隊伍、綬帶和任職文書了,也不怕扶了皇帝的面子。
完全破罐子破摔。顯見這位爺心情很糟糕!
「王時行。」
王時行戰戰兢兢地回道:「在,二爺。」
「你要是再顛一下,爺擰斷你的脖子。」
齊白屠猛地睜開眼,那雙眼死氣彌漫,宛如一潭死水。還是幾千米之下冒著寒氣的黑潭子里的那汪死水。
那是一雙沒有眼白的眼睛,通體的黑色,詭異人。
「是是...二爺!」
王時行在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之後,使出自己多年從軍經驗超常發揮居然一路駕駛著馬車也不顛一下。
這技術,當真可以去宮里尋個御馬監的當差了。
山道上一處破廟里,幾輛大型的馬車停在破廟外,破廟里火光彤紅,行拳的豪爽笑語不斷。
破廟里頭圍在火堆旁的有數十個漢子,有高壯將近九尺的,也有不過五尺身材狀若孩童的。俱都圍在火堆邊烤著肉行拳吃笑。
為首的環視了一圈,警告道:「今晚可是重要日子,每一個人都不能喝酒!一丁點也不能沾!尤其是你,老酒鬼。你給老子管住那條饞蟲,壞了這批貨,老子把你那條舌頭割下來!」
「哎呀,當家的,您還是割了我這脖子吧。沒了舌頭,還怎么喝酒?」那瘦猴子似的老酒鬼皺縮著臉耍寶。
眾人哄笑:「老酒鬼以後肯定是死在酒壇子里。」
為首的警告了一圈,又道:「這批貨里頭上等的不少,到了辰州那地兒商量個好價拾掇出去。到時,鼓了咱們的腰包,要女人有女人,要美酒有美酒。」
「那有沒有靈子?咱們可是做夢也想要嘗嘗個靈子的滋味呀。」
一人高聲叫嚷著,一雙眼帶著閃爍的光芒瞥向破廟角落里頭的貨物。那里頭的一樣貨物......
「啊!」
那出聲的人捂著流血的手慘叫。為首的當家惡狠狠地盯著他,警告所有人:「你們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傷了他一分一毫!靈子,可是好貨物!能賣最高的價!要是誰擋了老子的財路,老子要你們腦袋!」
眾人喏喏,也不敢再向那堆貨物里頭瞄一眼。
為首的當家抬頭看那最美的貨物,不自覺浮現貪婪的笑。
被盯著的靈子瑟瑟發抖,禁不住哭泣,跟著他的一個小廝和丫鬟上前擋住當家的目光。
在那靈子身後還有數十個男男女女,都是十幾歲的年紀。或是被騙或是被擄進來的,當成貨物要賣到辰州的窯子里。
在這堆男女中最貴重最令當家的滿意的就是那個意外的獲一個省親歸家的靈子。
那靈子十四歲的年紀,容貌也屬上等。這價錢,足夠抵上他身後數十個少年少女。
那靈子還跟著一男一女兩個奴仆,此時正此心疼的安慰著哭得快要喘不過氣的靈子。
而在這數十個男女中的最角落處有兩個人,一個□□歲的模樣,丑陋如夜叉。一個十二三歲的模樣,污黑面容,一雙眼死氣沉沉,毫無靈氣。
這兩人便是從庄子里逃出來的謝安韞和青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