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沖著謝安韞提醒:「別泡太久。泡完後出來喝點酒暖暖身子。」
謝安韞頭也不回的應了聲。
他正泡得舒服,昏昏欲睡的。對於二爺的吩咐也就僅以鼻音哼那么一兩聲。
溫泉不可久泡,雖知如此,可謝安韞還是貪這分溫暖。反正到時辰,二爺總會進來提醒他的。
聽著與往常一樣的哼聲,二爺也僅是無奈的搖頭。他也只能無奈,誰讓人是他給寵出來的,無論什么樣他也得受著。
謝安韞腦子給泡得迷迷糊糊的,倒也是沒忘記他救回來的少年,只想著要跟二爺提個醒。只是想想還是等會兒吧。
待出去外頭吹了點冷風喝點溫酒,理清了思緒再跟二爺說說。
春寒料峭,大地被東風刮過,寒風帶著些許冰涼倒把春雨灑落。才不過一夜之間,那些枯樹的枝頭便有花苞躥起,料想再過個兩三天,便是滿城春花。
外頭是生機勃勃的狀態,里頭便是一時的寧靜,凝聚著淡淡的溫馨散落在東暖閣里。只有煮酒時水的滾沸之聲還有回廊之外冷風呼呼刮過的聲音。
兩廂對比,卻有溫暖如熱流侵襲兩人的心扉。
妖艷的暗紅色,寂靜得沒有一絲聲息的虐殺,還有突然躥起的火苗,舞動著妖嬈的身姿,將身邊熟悉的人一個個吞噬掉。
火舌侵襲著肌膚明明那么痛,可他們的臉上卻帶著醉酒的笑意,沒有痛苦。在暗紅色的、大紅色的死寂的熱鬧場景之下,顯得格外詭異。
他拼命地想要喊出聲,可他開不了口。
被吞噬的人越來越多,熊熊大火便要燒至他的腳邊。江漾瑟瑟發抖,邁著顫抖的腳跌跌撞撞的逃走,在推開一扇黑色的大門後。
在黑色的大門發出沉重腐朽的吱呀聲之後,他看見,青衣獠牙、惡靈魅影,在大門之外徘徊再徘徊。
不能讓他們發現!不能讓他們發現!不能讓他們發現!
江漾驚恐到全身發抖,他告訴自己不能被他們發現,一遍遍的提醒自己。他想要挪動腳步,挪動身體。
可他動不了。他動不了!!!!
惡靈還在徘徊,他們唱著曲,許多的聲音匯聚成一股龐大的陰森的聲音,仿佛通過這個聲音汲取了數百條人命。
他們在唱什么?
他們在唱......在唱......
「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
浮屍吾欲憐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
「浮屍吾欲憐之,尚不足冤也;青衣三解躬身,俠以武仗言,布衣之怒可翻江!布衣之怒可翻江!!!!」
「青衣......青衣!」
江漾猛然從噩夢中掙扎著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涼氣。雙手捂著面孔,慢慢的從夢魘中清醒。
環顧四周才發現自己所處之地很陌生,再看自身傷口被包扎過的痕跡。
江漾猜測自己是被人救了。
可他仍帶著警惕,觀察四周。驀然回想到記憶中的那些青衣惡靈,渾身一個冷戰便打起。掙扎著要下床離開。
正好來給他送葯的惑陽打開房門,一見他這樣便挑眉略微刻薄的說道:「若是你想尋死便同我說一聲,我好預留個時間給你。」
江漾埋頭不動,不語。
惑陽嗤笑一聲,把葯碗遞給他,見人抬頭詫異的模樣,便道:「怎么沒斷奶?要老娘給你喂?」
江漾的臉色一變,頭一偏。無言的拒絕喝葯。
惑陽眼睛危險的眯起來,倒也沒發作,而是說起了他的傷勢:「你身上的上倒是挺多,刀傷、火傷、高燒還有臨近崩潰的心理。若是不喝下這碗葯,急著離開。我保證,明天這城里就多了一具屍體。」
江漾自然不想死,可他現在的防備心太重。他蒼白著小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