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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lryan 1247 字 2021-04-06

什么回家,他死了。

你胡說!

你才胡說!

把糖交出來!

你藏著糖,我要告訴他們!

你是壞蛋!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被一群孩子揍了個鼻青臉腫,在某種時刻,小孩也會變成一群狼。大人們將他們挨個抽了一頓,沒了全部的糖。他原以為淚水早就沒了,可是驚奇的是,淚水永遠比他想象得要多的多。他以為天要亮了,可是絕望的是,黑夜總比他想象得要長的長。

他被浸泡在地獄的最底層,再撈起來是丑陋臟污的靈魂。

方澄還想和單蕊談判,然而單蕊卻三緘其口,什么都不說了。漸漸的,單蕊也不再來。方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頭頂是一只橫沖入天的煙囪,往上堆積了不少垃圾,臭不可聞。星光從頭頂一方天地中漏下來,倒映成一片殘影。這里沒有窗,四面是牆,到處是鋼筋水泥。塵土飛楊,悶熱難忍,每天都有灰塵往他鼻子里鑽,嗆得他無法呼吸。

綁的時間久了,他有時候會陷入昏厥。那種可怕的朦朦朧朧的意識,夢里好像他來了,焦急地走向自己,然後意識拉著他從夢境里掙扎出來,只看到一片慘淡的影子。

他難道要永遠關在這里了嗎?他知道他在哪里嗎?

不,他不再抱有任何期望。

那時羸弱無助的自己擔驚受怕,受盡了苦楚,如同一只驚弓之鳥,每天活在恐懼的陰影之中。那時他有多么期望過他的到來,此時就有多覺醒。靠別人都是沒用的,他唯有自己。

他想對方不至於要他的命,或多或少都有的可談。可是他們將他拋在這里像忘了一樣,不聞不問,這種無聲無息的擱置更讓他恐慌。他不能再等他們來了,他掙扎著要擺脫繩子,椅子卻被絆倒在地。身上的每一寸骨頭都像被碾碎了又重裝一般,疼痛難忍。他拼命壓抑著聲音,一點一點挪動,只是挪到牆角,便已汗流浹背,渾身濕透。

他爬向牆邊的懸梯,只要爬出去,爬到天上去,爬出這個枯井,他就得救了!

偌大的煙囪變成一只萬花筒,逼仄的空間、渾濁的空氣,以及餓得頭昏眼花的靈魂,逐漸讓他體力透支,陷入絕望。時間開始變得無垠漫長,沒有起點,沒有終點。接著是感官的喪失,他好像聞不出煙灰散揚的味道,看不到井口瑩瑩的星光。他掉進海底,不停地往下沉、往下沉……

孩子們的哭喊聲,人來人往的潮流,各種地方的方言,沸反盈天;生病的男孩不停咳嗽,粗重喘息,生命的力量從漏風的喉嚨眼里往外冒。它們從泥土里爬出來,伸出枯瘦的雙手,救我,救救我……它們在喊,它們在叫,它們捂住了他的口鼻,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將他溺斃在水底之中!

它們是魑魅魍魎,它們是地底冤魂,它們都來追魂索命來了

「澄澄!!」

一個聲音如同驚雷在長長的煙囪里激盪,將他從噩夢中喚醒。

他睜開眼睛,看到煙囪頂上出現一個光影。外面大雨滂沱,電閃雷鳴,雷雨交加之際嚴廷曄一身濕透,滿臉雨水,如同一個浴血天神閃現在塔頂。雨水澆灌著他的臉頰,鋼筋劃破了他的衣裳,他竟然就這樣單槍匹馬,一個人闖進來了!

方澄什么都看不清,煙塵堵塞了他的喉嚨,雨水降落到一半就已被蒸發,變成濃濃的霧氣。隔著重重霧靄,他只聽到一個模糊笑意的聲音:「澄澄。」

他的眼淚霎時流淌了下來,一顆顆熱淚砸進泥土里。

嚴廷曄不見他回應,愈發緊張:「澄澄,你還好吧!」

煙囪里回盪著男人焦急的聲音,方澄卻無法開口。

嚴廷曄喊道:「這邊下不去,你等我會,別急,別哭!」

男人從原路返回,幸好他學過攀岩,幸好煙囪外面有懸梯,幸好方澄在,萬幸之中,他爬上這只大煙囪,找到了他的寶貝!

看守的人不在,他從鍋爐房溜進去。外面雨水滂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