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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徒 lryan 1236 字 2021-04-06

,道:「哥,我養你。」

古谷川笑了一下,艱難地支起上半身,慢慢地把唇印在了他的眉心。

日軍連連受了幾日的追擊,到最後只剩下了不到百人,彈炮炸葯幾乎都在先前的工事里用盡了,營里也只余下了一些老弱殘兵。

一九四四年八月末,就傳來了盟軍攻克了日軍在緬北的軍事要塞密支那的消息。

古谷川在草棚里把殘余的連隊兵長叫了過來,扯著嗓子,輕輕地道:「這里的戰爭已經結束了。」

幾個漢子互相看了看對方,他們身上皆有不大不小的傷處,眼里盡是疲憊。

古谷川慢慢地摘下了軍帽,庄重地放在了一旁,語句清晰地說:「從現在開始,我不再是你們的將軍了,向其他地方逃走吧,保住自己的一條命,不要白白地犧牲了。」

沉寂了片刻之後,終於有人站了起來。

「將軍……不。」那人頓了頓,最後只是拉下了自己的軍帽,一拐一拐地走到古谷川跟前,無聲地一嘆,彎下腰來道:「古谷,在這里,向你辭行了。」

古谷川也站了起來,躬腰回了禮,「向你辭行。」

此刻,葉海濤正站在草棚外,靜靜地去瞧那蹲在地上的藤野平前頭擺著一個罐子,里面燒著一些零碎的東西。

藤野平依舊是黑得無法辨認面目,他的左耳斷了半截,血淋淋地用綳帶抱著。他嗚嗚地哭著,把草鞋和舊衣服都扔進了罐子里燒著。

葉海濤神色木然地看著他,直到藤野平顫巍巍地從自己的褲兜里拿出了一個小荷包一樣的東西。他皺著一張臉,哭著把里頭的東西取出來那玩意兒破爛得難以入目,藤野平小心翼翼地去攤開了它,輕輕地撫平。

葉海濤湊前去看。

那是一個破爛的紅色剪紙,過年的時候,葉海濤熬夜剪了不少,卻沒來得及用上。藤野平摸著這個剪紙,淚眼蒙蒙地把它放在臉邊輕輕地去蹭。然後,才又把它塞回了小荷包里,慢慢地扔進了罐子。

這小荷包,是亨利先前隨身攜帶的,里面放的全是他最重視寶貝的東西。

葉海濤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來,摸了摸自己的肩頭不管過了多久,那里的咬痕,怎么也消不去。

當小荷包燒成灰燼的時候,藤野平終於趴到了地上,難以抑制地嚎哭起來。

葉海濤紅著眼眶,靜靜地垂下了眼。

之後十幾日,陸陸續續有人下山了。

葉海濤也拾了行囊,然後慢慢地挪步到了床邊,坐了下來。古谷川立馬就醒過來了,茫茫然地扭了扭頭,有些艱難地眨眼。

葉海濤忽然顫抖起來,伸出了手,在古谷川面前搖了搖。古谷川仿佛是瞧不大清楚,合了合眼,又睜開來到後來,才勉強瞧出了一個影兒,輕輕地喚了一聲「阿海」。

葉海濤驟然哽咽,張開手去緊抱住了他,帶著哭腔道:「哥、哥……你別擔心,我、我給你找個大夫,你的眼睛……一定會、會好的……」

古谷川摸著他的發絲,淺淺笑著,並不說話。

葉海濤和古谷川二人相攜著翻山越嶺,過了幾日才走到了一個村落。由於古谷川的傷勢忽然壞起來,葉海濤只好在這地方落腳。

如此又蹉跎將養了兩個月,古谷川燒退了,傷口結痂了,左眼自然是全壞了,右眼的視力卻慢慢受到了影響事到如今,他已經算得上是半個瞎子了。

葉海濤親自搭建了一間小木棚,勉強充作了他們二人的落腳處。他們身上只有一些泰銖,葉海濤把這些錢全拿去找葯了葯物在這時候何其珍貴,外來的商人帶了一瓶消炎葯來,幾乎都要葉海濤付上全部的家當。

這是個小村落,不缺人力,葉海濤無地無種,只好做些藤簍等等的東西來賣,辛辛苦苦地去掙那一點零錢。古谷川當時燒得厲害,感覺到葉海濤吃苦,瘋了一樣地抓住他道:「阿海,我們有、有錢……不用、不用吃這種苦頭……!」

葉海濤含著淚去給他擦汗,頻頻點頭,心里只當他哥燒壞了,認不清現實。

這樣的拮據日子過了一個季節,城里那里來了商人,見葉海濤能識文斷字,有意聘請他去當書記這下地方,能會英語的太少了。

這事情把葉海濤樂得快飛天了,然而從城里到村落,往來都是坐驢車若要算起來,他一個月還瞧不見他哥兩回呢!葉海濤想到此處,只好苦著臉,把這差事給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