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新船的底倉,計劃中是用來存儲物資,因此空間最大。
船艙中排放著一排的獸化人的屍體。
解剖已經結束了。
針金、蒼須等人都從船艙中走出來。
「他們的體內都沒有血核,為什么會這樣?」針金一直在場,親眼目睹了整個解剖過程。事實和他意料中的有出入,讓他更增疑惑。
回到用來商議事情的船艙,蒼須忍不住感慨:「難以想象……這種獸化不是什么魔法,竟然真的改變了人的血脈。真的是太奇妙了!」
「他們原本都是人族血脈,但是現在,他們都成了獸人和人的混血。光從目前的解剖來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破綻,仿佛這些人生來就是這樣的!」
針金便問:「所以,他們到底是怎么變成這樣的?」
蒼須搖頭嘆息:「不清楚啊。我做到的只能是單純的解剖,看不出深層次的原因很正常,我可不是魔法師啊。」
「不,就算是法師,也未必能洞察當中的緣由。」紫蒂一臉凝重地道,「這座海島之主,真是太深不可測了。或許我們之前的猜測錯了,那些改造的魔獸不是他在煉金室或者在法師塔中培育的,而是就在這座海島上。整個海島就是他的培養場!」
「怎么說?」鬃戈皺眉。
「你們不覺得這些獸化人,和那些改造的魔獸很像嗎?」紫蒂道。
「當然,不管是獸化人還是改造魔獸,都像是拿各個生命的一部分東拼西湊起來的。」三刀道。
針金知道紫蒂的意思了,他一臉愁苦:「所以關鍵的問題是,究竟是什么促使我們的同伴變成這種樣子的。紫蒂,你有什么發現嗎?」
紫蒂搖頭:「我沒有任何證據,我只是猜測。海島之主在這座海島上鋪設了超巨型魔法陣,或者其他什么形式的布置。而這些布置,強制我們隨機傳送,形成禁魔的環境,甚至還有控制天氣等作用。除此之外,或許它還能潛移默化地改變海島上的種種生命,我們同伴之所以獸化,恐怕就是這個原因。」
「那我們為什么沒有異變?」有人提出異議。
「是個人實力嗎?」
「不,普通人中,也有沒有異變的,青銅級的成員,也有獸化死亡的。」
「是吃了這里的東西?」
「我們誰沒有吃過這里的魔獸肉,誰沒有喝過這里的水?」
「是受過傷的原因嗎?」有人猜測。
「我們基本上都受傷了。」
「不,我指的是重傷!或者比較特殊的傷。」
「這太難統計了吧。就算是我自己在這座海島上受傷的所有經過,也未必記得清楚。」
聽著眾人的議論,針金忍不住心頭一跳。
他猛地想到自己被火毒蜂蜇過,當時的傷勢極為沉重,之後又被灌輸猴尾棕熊的血。
蒼須沉聲道:「或許我們都已經開始異變了,只是程度沒有達到質變,所以沒有獸化。獸化或許需要極大的精神刺激,否則我們之前據險防守的時候,那些人也總該有一兩個獸變的吧。」
聽到蒼須的猜測,眾人都心頭一沉。
蒼須繼續道:「更或許……這些改造的魔獸,原本也並不是純粹的野獸或者魔獸。」
黑卷臉色變白:「你這是什么意思?」
「你們不覺得藍狗狐狼太有智慧了嗎?如果原本就是人……」蒼須的目光在鏡片下,冷靜得讓人感覺可怕。
驚悚之情在眾人心底迅速蔓延。
蒼須繼續道:「我們可以設想一下,真的就只有我們這批受害者嗎?船難發生的太突然了,和大家匯合之後,我就詢問過盡可能多的人。船員們都說,豬吻號在失事當晚,狀況良好,根本沒有發生海難的任何跡象。」
「不需要海島之主親自對我們出手,如果他在海島附近的海面上留有什么布置。按照他這樣的大能,搗毀豬吻號是輕松至極的事情。」
「如果再大膽猜測,豬吻號並不是特殊的,極可能不是於海的第一例。如果之前就有海船落難,那么,那些幸存者都到哪里去了呢?」
「這些人的獸化程度不一樣,有的人輕微,有的人更嚴重。這或許說明,獸化不是一個固定的程度,而是可以不斷加深的。如果徹底獸化,會變成什么?」
「會不會變成猴尾棕熊,變成鱷頭錘尾蚺,變成藍狗狐狼?」
包括針金在內,眾人的臉色都很難看。
細索聽了連連眨眼:「最近幾百多年來,船只技術不斷發展,各大陸相互往來變得十分頻繁。航線中海盜也變得越來越多,海盜活動也變得越來越猖獗。豬吻號的航線已經是相對穩妥的了。我一直以為,那些不幸失蹤的海船,不是死在波濤之中,就是亡於海盜之手。」
「但是等等,如果這些改造魔獸曾經是人,那么他們也是受害者。為什么么不來幫助我們,一起推倒海島之主呢?」
蒼須搖頭:「他們性情發生了劇變。就像獸化人,上一刻還是我們的同伴,下一刻卻能對我們下殺手。或許成為了一頭魔獸之後,他們內心最深處知道再也回不去了,便更加憎恨我們了吧。這種性情上的改變,很可能也是海島之主的手筆。」
來到海島艱難生存了這么長時間,這座海島的真相還是掩蓋在重重迷霧當中。蒼須的這番話,似乎為他人撥開了迷霧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