蠍群遠遠吊在他們後面。
一路上,他們瘋狂地搜尋一起可以吃的東西。但是小蟲小蜥蜴早就被蠍群驚跑了,即便遭遇到了幾株植物,在蒼須的提醒下,探索隊員們都無奈放棄。
這幾株零星的植物,孤零零地生長在沙漠中,它們枝葉細小干瘦,根系發達,深深地扎進地底深處。
這些植物都不能吃,有的還帶著毒素,一旦被刺中流血,就要中毒。
蒼須辨認出這些植物,讓眾人都沒有冒然挖掘,節省了眾人的體力。
到了夜幕降臨的時候,針金等人看到了一塊塊巨大的石頭。
這是金麻石群。
探索隊員們並不意外。
路是針金領的,這處地方就是針金曾經在夜里棲息的天然營地,也是他們此次逃生的第一目的地。
有了金麻石供暖,針金等人就能熬過寒冷刺骨的沙漠之夜。
他們甚至可以將干糧放置在金麻石上,烘熱了之後再下肚。
換做其他地方,沒有金麻石,他們就得生火供暖。
生火需要材料,沙漠中木材太少了。如果他們要生火,恐怕還得燃燒自身的衣物充當燃料。
在這里,他們沒有了必須要生火的麻煩,節省了許多生存資源。
食物、水是最重要的生存資源,身上的衣物可以御寒,可以避免曬傷,也是一項重要的生存資源。
夜風徐徐吹拂面龐。
月光灑照沙漠。
站在一塊幾乎是最大的金麻石上,針金收回了遠眺的目光。
蠍群雖然也進入了這片金麻石群,但和針金他們一樣,收縮著隊伍,盤踞在一個角落里安心休憩,並沒有絲毫進犯的意圖。
針金松了口氣。
這個情況對他較為有利。
常人的視野在夜里大受局限,沒有斗氣輔助的針金,如今也不例外。
相比較人類,野獸尤其是當中的獵食者,多有優秀的夜視能力。
至於這些槍蠍在夜里能看到多遠,針金並不清楚。
以防萬一,守夜的人絕不會缺失。
跳下金麻石,針金發現蒼須正跪在地上,眯著雙眼,盯著手中地圖打量。
雖然沒有生火,但今晚明月高懸,光線還是不錯的。
時不時的,蒼須還在用手指頭在沙上勾勒出一些線條。
察覺到針金來到自己身邊,蒼須抬了抬頭,又繼續在沙上劃線。
「大人,我正在推測我們的位置,還有這片沙漠的大小,以及綠洲的方向。」蒼須頭也不抬地解釋道。
針金點點頭:「有什么進展嗎?」
「唉,我的大人,您要明白,這項工作很難。」老學者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們缺乏足夠的信息。我們不知道這座海島究竟有多大,這片沙漠有多大,在海島的什么位置。之前我們被傳送到沙漠中,的確幸運地發現了綠洲。但沙漠缺乏地標,我們目前走過的路究竟和綠洲的相距多遠,都沒有辦法判斷。」
「如果太陽、月亮不是人造的,我們所觀察到的也是真實不虛,並且行進的路線沒有變化,那么我們的方向至少是可以確定的。」
「如果海島的主人沒有干涉太多,那么這座海島應該還是自然的地形。大多數的海島都是中心地勢高,邊緣地勢低矮。所以,如果找到河流,順流而下,理論上都能來到海邊。但是我們現在身處沙漠……」
說到最後,老學者再次嘆息一聲:「很抱歉大人,我不能帶給你更多的幫助。目前的情況相當糟糕,我想我們需要運氣,足夠多的好運氣!」
「是啊。」針金跟著嘆息。
少年一臉愁容,述說目前的處境:「我們的食物很少,最多只能支撐兩天,並且都是最低限度的供給。」
「更麻煩的是蠍群,我們很難擺脫他們。」
「我還得提醒你一點,我的大人。」蒼須補充道,「蠍群帶給我們的危機,不只是死亡本身。它們始終跟隨我們,就是一項狡詐陰險的捕獵技巧。就像紅砂戈壁的紅毛箭豬,它們面對大型的獵物,會射出刺箭,追逐獵物,讓獵物在劇烈的運動中不斷失血,不斷虛弱,最終喪失抵抗力。」
「或許蠍群采用的就是這項戰術。」
「即便蠍群沒有全面進攻,沒有足夠的食物補充,我們會越來越虛弱。」
「虛弱的不只是我們的身體,還有我們的內心。」
「長期遭受蠍群的追擊,我們的壓力會越來越大,會越來越脆弱。常人在極限的環境下求生,最需要的是保持希望和心里的平靜。」
「我知道很多記錄,在沙漠中看似無害的海市蜃樓其實非常凶險。淪落在沙漠中的求生者,一旦沒有發現海市蜃樓的真相,經歷希望和失望的巨大落差後,十分容易崩潰,從而放棄自己平日里恪守的原則,甚至放棄了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