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須暗暗松了口氣。

他以退為進，化解了這場小小的風波。

他的訴苦也再次溝動了小王子等人的同情心。他們意識到蒼須是一個很可憐的人，擁有飛頭術是他的幸運，也是他的不幸。

眾人對於飛頭術的覬覦也隨之大大降低了。

打掃完戰場，分發了燈籠魚相關的戰利品之後，眾人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艙室。

蒼須的心中卻是增添了一份沉重。

他的計劃成功了，也失敗了。

飛頭術引起了其他人的欲望，但是要價卻不出色，蒼須根本不能以此換來中階亡靈傳承。

「沒想到，艦鬼在這方面的原則性這么強！」

「按照他所說的，十二聖徒也不能違反這個原則。這或許已經不是幽參祖師單純的關照或者命令，而是他們本身就制定並且簽訂了魔法契約。」

「唉，這一次我雖然依靠手段，化解了危機，但這個問題仍舊存在，並沒有被徹底解決。」

「只要我掌握飛頭術，而其他的亡靈法師沒有掌握，那么這些人對於飛頭術的渴望，是永遠不會消失的。」

「他們只是礙於情面和顏面，暫時壓制住了自己的渴望而已。」

另一方面，蒼須也不得不承認，小王子壓價時說的一番話很有道理。

有關飛頭術這份寶貴的知識，並不是蒼須獨有的。

就算從蒼須這里買不到，艦鬼仍舊可以溝通碎屍良醫，從後者身上交易到。

按照冥河一戰的情報，碎屍良醫堂堂聖域級能立即救援，說明亡靈正統之間的氛圍相當融洽。

就這一點，蒼須完全可以理解。

亡靈正統秉持的觀點，就是：維持人性！雖然亡靈法術是以負能量為核心的，但亡靈法師不能被負能量侵蝕。

所以，在松風島的時候，艦鬼對初次見面的蒼須就很有好感。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發現蒼須對自己的身體進行的一些亡靈化的處理，但並不是徹底亡靈化。

蒼須並不是恣意追求力量，而是一直在努力維持生與死的平衡，保持人性。

可以說，亡靈法師中，自幽參而下的正統嫡脈法師們擁有著最充沛的人性。

而在全世界大小勢力都在圍剿亡靈法師的環境下，擁有人性，不會被負能量侵蝕得失去理智的正統亡靈法師會怎么做呢？

當然是緊緊地團結在一起，盡可能地擴大自身生存的幾率了。

今日你幫我，明日我幫你。

所以，冥河一戰，艦鬼就能召來聖域級的碎屍良醫的援助，而事後也不需要支付任何費用。

不得不說，蒼須跟隨艦鬼行動，雖然冒了很多風險，也的確遭遇到了巨大的危險，但也收獲滿滿。

飛頭術只是其中之一，最大的收獲是蒼須從朝夕相處的過程中，獲取到了亡靈法師們的很多珍貴的情報。

這些情報又在蒼須的思考下，讓他精准地判斷了亡靈派系的整體形勢，以及他個人的處境。

「我現在是在幽靈船上，展現出了飛頭術的價值，卻沒有太高價格。」

「如果我擁有紫蒂那樣的談判才能，或許能輕易太高價格。」

「不，事實上，就算我能做到這一點，也不能從艦鬼身上買下我想要的後續傳承。就更別提有關記憶水晶的種種機密知識了。」

想到後者，蒼須又是一番頭疼。

他曾經旁敲側擊地打探過中階亡靈傳承的內容。對此，艦鬼並沒有嚴格保密。

這就好像，艦鬼不能將書中的具體內容泄露給蒼須，但是卻能將目錄是什么告訴他一樣。

蒼須幾乎可以肯定：不管是魂脈、屍脈還是骨脈，三者的中階亡靈傳承都不涉及記憶水晶的內容。他還猜測：很有可能是高階的魂脈的亡靈傳承中才有和記憶水晶相關的知識！

「我之前的計劃，有些過於天真了。」

「要搞到這些知識的難度是很高的。畢竟，對於法師而言，知識是最大的財富！」

不過蒼須也並不後悔這樣選擇，哪怕他現在全身上下的原裝貨只有頭顱這一塊了。

「如果實在不行，就只能將飛頭術『低價』賣給其他人了。」

「如果我一味婉拒，恐怕會讓其他人和我產生隔閡，不利於接下來的行動。」

「要搞到我想要的亡靈知識，這只怕是一個超長期的大計劃了。」

意識到現實之後，蒼須沉下心來，幾乎閉門不出，繼續煉制死亡頭顱，然後在它們身上刻印下亡靈法術模型。

他很快發現，燈籠魚頭並不太適合制作成死亡頭顱。

這應該和燈籠魚具備光屬性有關。

光屬性並不是中立屬性，和正能量很有親和力。就如同暗屬性和負能量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