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明顯是編好的,邏輯自洽,語速極快,愣是讓昏童沒有chā嘴打斷的機會。
直到說完,昏童才等著充斥血絲的雙眸,死死盯著刀痕:「我真是後悔,當初直接把你斬首示眾就好了!」
他旋即瞪向灘漠:「你該不會以為,把我的囚犯從我的牢房里偷出來,再說服他作我的偽證,你就能wū蔑一個實地領主了吧?」
灘漠微笑:「你還嘴硬?放棄吧,除了證人,我還搜集到了很多證據。」
「睜大你的眼睛,好好瞧瞧!」
灘漠扔給昏童一堆資料。
昏童拾起來迅速翻閱,怒氣勃發:「好手段,這些資料的原身就是我和暗影合作,和醋缸子海盜團聯絡的信箋。你改動一些,就成了wū蔑我的證據了!」
「好膽量,你就不怕帝國的tiáo查嗎?!」
就在昏童質問的當口,審訊室的房門勐地被推開,眼異闖了進來。
灘漠、塗劑頓時眉頭大皺。
眼異一臉驚慌,迅速掃視審訊室一圈後,勉qiáng鎮定下來,擠出一絲笑容對灘漠道:「灘漠大人,您可不興這樣做啊。」
「我可是對帝國忠心耿耿,對您,對這一次帝國tiáo查隊的所有成員,都翹首以盼,信仰至極的。」
「您不能亂來,這些證據不能亂改……」
「放肆!」灘漠斷喝,帶著薄怒之sè,打斷眼異的話,「暗影,注意你的言辭!」
「我希望你清楚,你自己剛剛在說些什么。」
昏童則雙眼一亮,心道:「是啊,這些偽證做出來,真要tiáo查起來,眼異也是當事人,摘不掉的!」
昏童也出聲:「眼異,注意你的處境。我要是被灘漠搞掉了,你還會幸免嗎?」
灘漠稱呼眼異,以帝國秘諜的代號指稱,是想借助組織來威壓。
昏童則直呼眼異的姓名,是想提醒後者,他們都是多目家族的人,是一族的。
眼異被架在中間,很快就滿頭大汗,臉上的慌亂之sè更加明顯了。
他的目光在昏童、灘漠之間迅速游走,張口想要說話,但三番兩次,都沒有說出口。
「膽小鬼!」昏童看到這一幕,頓時暗罵一聲。
灘漠則撫慰加威脅道:「暗影,你看清楚,這些證據中沒有你什么事。」
「所以,你不要沒事找事。」
「你區區一個青銅級,想干什么?」
「明明沒有你的事,你摻和進來,就有你的事了!」
「哼,一個青銅級,小胳膊細腿的,誰會在乎?快給我滾。」
眼異身軀一顫,滿臉的慌亂之外,浮現出一抹掙扎和僥幸的神情。
昏童察言觀sè,心叫不好,連忙出聲維護眼異。
灘漠則圍繞著眼異,和昏童展開言辭上的交鋒,一時間兩人不相上下。
一旁的魚人刀痕目睹了這一切,心中充滿了快意。
毫無疑問,昏童是他的大仇人,就是昏童侵占了雙眼島,導致後來藍綠珊瑚部族重金邀請刀痕參戰。
除昏童之外,灘漠、塗劑這些聖明帝國的人,也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
聖明帝國勢力龐大,實力雄厚,是主位面妥妥的第一霸主。上百年來,對外動作頻頻。帝國海岸線上,不知道多少魚人部族被剿滅、驅逐。大量的魚人qiáng者被針對,被打壓,很多都神秘失蹤,或者死得莫名其妙。
雙方的仇恨早就積累得相當深厚了。
刀痕身為魚人中的一員,對聖明帝國的態度本身就是仇視的。
「沒想到我死之前,還能看一場這樣的好戲。」
「狗咬狗,呵呵呵。」
「還讓我wū蔑構陷昏童,聖明帝國也不過如此,內部腐朽敗壞。好,真好啊!」
刀痕渾身虛弱無力,被兩邊的海軍死死看守住,心中卻感到一陣陣快意。
美中不足的是,這是人族的內斗。如果換他來手刃仇敵,那么復仇的快感無疑會更加舒爽。
但能看到這一幕,刀痕也滿足了。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被灘漠利用,也心甘情願、樂見其成。
昏童凶狠地瞪視灘漠,仇恨憤怒溢於言表。
他已經費盡心思,去滿足灘漠的貪婪。沒想到灘漠會忽然對他下狠手,明明之前雙方都是在討價還價的。
頂多彼此之間,火氣不斷積累而已。
說實話,灘漠忽然下狠手,讓昏童猝不及防,到現在都處於被動之中。
「塗劑大人,您才是值得信任的tiáo查者。」昏童又看向塗劑,打算借助他的力量,「您也親自走訪過,tiáo查過,難道您也相信,我昏童通敵賣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