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賬就揭過去了。」
「讓我考慮下。」
「好。」
慕辭掛斷得相當利落,一旁聽得一字不落的程澤不明白了,皺眉問:「慕哥,為什么要跟他和解?他這樣欺負你,咱們不能輕易放過他!」
「自然不能輕易放過他。「
「那你還?」
慕辭唇角微動,勾了個冷笑:「阿澤,你還太過單純。難道不覺得這種事很容易甩鍋?」
「嗯?什么意思?」
「這件事,林湛沒有親自出馬,他這個幕後策劃人想要撇清責任,太簡單了。只要說服了朱緒背鍋,他就沒什么事了。但若是朱緒反口咬他,那就罪責難逃了。」
「所以這是慕哥你的計謀?」
「嗯,很拙劣的計謀,全看他會不會放棄朱緒、自尋死路了。」
這是一場心理戰,慕辭沒有太大把握,里面充滿了變數。
比如朱緒逃了!
對!第二天中午,林湛親哭喪著臉,親自來賠罪了。他先是對慕辭所受的傷害致以萬分的歉意,再是痛陳朱緒的諸多罪行,然後開罵了:「這他媽的留一句我好自為之就跑了!慕哥,我對天發誓,我絕對是被那混蛋給坑了!我就是腦袋被驢踢了,一時頭腦發昏做出這種錯事啊!」
慕辭正依著床頭喝著湯,見他在床前各種伏低做小,看都沒看。他就認認真真地喝湯,面色平靜,腦海里卻是風起雲涌。他之所以讓朱緒過來,最大的目的是想知道他給他注射了什么葯物。一無所知的心情太煎熬人了,他真怕突然間發瘋。而為了排除這種不安,他可以暫時放棄個人恩怨。可惜,事與願違,朱緒逃了。先不管這逃是不是林湛的主意,都打亂他所有計劃。
「慕哥?」林湛見他半天沒有反應,臉色惶惑:「慕哥,您這是」
「你回去吧。」慕辭喝完了那碗雞蛋湯,仰起頭,輕輕說:「我們之間兩清了。」
林湛聽得歡喜,忙不迭地點頭:「好好好,我們兩清了。慕哥,從今以後,咱們就是好兄弟了。」
慕辭面無表情地搖頭:「不,我沒有兄弟。」
林湛臉一僵,皮笑肉不笑地點了頭,退了出去。
見他走了,床邊端著托盤的程澤看不懂了,低聲問:「慕哥,就這么算了?」
慕辭把空碗放到托盤上,接過他遞來的錦帕擦了擦嘴,低頭掩去眼里的陰郁,聲音淡淡的:「我從不主動傷人性命。」
「嗯?」
「我算了,有人不會輕易算了。」
「誰?」
「你會知道的。」
他很快就知道了。
五分鍾後,仆人來報,說宅子外有一群黑衣人襲擊了林湛。他匆忙趕過去,發現林湛已經被打成了血人,倒在地上不省人事,而那些黑衣人已經不見了。
程澤不願家門口惹上命案,忙派人打了急救,把林湛送去了醫院。他吩咐好了,又回去把這件事給慕辭說了。
慕辭大概猜出是誰動的手,但他什么也沒說,只躺在床上,眼神孤寂地看向落地窗。
窗外是個小花園,秋天時節,開放的不多,許多已經凋零了,花瓣兒一片片落,無端引得人生出幾縷愁思。
慕辭看著蕭瑟的秋景,忽然覺得自己跟這秋天一樣敗落了。他揉著眉心,依然止不住那點困乏,便喃喃低語:「你出去吧,我想再睡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