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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沈潘的思緒拉了回來。

沈潘只得暫時壓下心里的疑惑,對著他母親訥訥點頭。

張氏囑咐幾句就離開了。兒子如今大了,個子比他高多了。她那小叔子教導有方,也不消她說什么,只隔幾日里看一回便罷了。

沈潘看著他娘走了才進了屋,好好准備下。

其實也無甚好准備的。沈潘長得本就糙,穿著好久沒洗的灰撲撲短打,再加上那時不時抖著的腱子肉。沒人會懷疑他不是哪個靠力氣吃飯的窮漢子。

不僅窮。還朴實。最起碼,那豬頭肉從來沒少一兩,那買的酒還是那家沒兌過水的。

沈潘不知道,奉命守著質子府的禁衛軍們最喜歡的就是他。

正午將近,火辣辣的太陽烤炙著大地。沈潘頭上滲著汗,提著半籮筐的吃食走過油坊街的街尾。再走百來步就是質子府。

沈潘快步走著,抬眼一看,就向著府門旁邊的一處陰涼地里挪。

那里三三兩兩的侍衛們正坐在陰涼地里,或賭錢,或睡覺。

「各位爺。」沈潘臉上掛著笑。急走兩步。掛在身上的籮筐倒是穩穩的。

「呦,李二狗。又來看你那遠方親戚?」一個滿臉絡腮胡子虎眼的壯漢倒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嗯。」沈潘憨憨一笑。撓撓頭笑得羞赧。將胳臂彎的籮筐遞過來,殷勤道。「俺娘不放心,讓俺來看看。」

「看得那么勤,你娘不是想順便肥水不流外人田吧。」另一個本在睡覺的漢子也霍地爬了起來。對著沈潘怪笑著,那眼神透著股猥瑣來。

「去去去,二狗好歹家道不錯。怎會看得上個烈國人?」那絡腮胡子對著沈潘還是熟悉些。

從善如流地接過籮筐,拿出酒肉,剩下的東西略一翻檢,就將籮筐還給了沈潘。

沈潘接過籮筐,點點頭,哈著腰,進了門。

質子府不小,外表看修的得也氣派,因著住的人不多,好些地方卻是都被廢置了,倒是荒草叢生。

進了門,沈潘就不用那么裝了。只管大咧咧地朝深處去。

不一會兒那密草叢里才隱隱現出個破落院子來。

那院子門都壞了。就那么半敞著,大咧咧地半歪在中間。

沈潘皺皺眉,微微推開那吱吱呀呀的門,看那倒是整潔干凈的院子臉色稍霽。

稍霽也是那么一小會兒。沈潘踏進去,抽了抽嘴角,掃了眼空無一人的院子,對著那緊閉的屋門皺了皺眉。

太安靜了,也太詭異了。沈潘踏進屋里,對著院里樹上的干涸血跡皺了皺眉。

沈潘一腳將那緊閉的屋子踹開。走進卧室,眼神一凝,就奔了進去。

「你怎么了?」沈潘快步過去,將床榻上的鳳連扶起來。

他可沒想過,再見到鳳連是這樣的。

鳳連卻不理他,只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嘴里微張,那脖子奇異的泛著紅,被沈潘抱在懷里不住地抖顫。

「去他奶奶的。」沈潘狠狠唾了一口唾沫,一個手刀下去,把鳳連給劈暈了。

這症狀太特么熟悉了。

沈潘暗自嘆了口氣,看著昏過去的鳳連仍舊抖著身子,脖子泛紅。

前世里,這個病纏了鳳連一聲。他還當這是鳳連回烈國時被人暗害的,卻不曾想,原來這個時候就已經被人明目張膽地害了。

哪里是生病了?分明是中毒了。氣急敗壞的沈潘站在屋里轉了好多圈。咬咬牙,一屁股坐在了屋里,他等。

也不知現在發現了是早還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