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著。」另一個聲音干脆道。「上官清顏若是欺負我姐,我把他扔出去。」
「就你那姐。誰欺負誰還不一定呢。」徐玉撇撇嘴。手上卻根本不動。抱住疾風,順勢躺在草叢里。
「你放開。」疾風看著這人死皮賴臉的樣子,黑了臉。
「哎。人家洞房花燭夜。你這煞風景的弟弟把上官清顏那病秧子嚇得萎了怎么辦?」徐玉笑嘻嘻道。那張嘴又欠又嘮叨。
「你。」疾風怕是被慣常欺負的。只一個你字出口就要拍掉他的手直接走。
「你要是走了。我可就喊了。」徐玉也是卯足了勁兒要把他就在這兒。「李家二公子和文淵侯家的世子游戲花叢,月下賞花。也是一段佳話。」
徐玉搖頭晃腦。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徐玉你到底要干什么?」李疾風轉過頭來不耐煩道。「從我進這上官府起,你便開始攔著我。這是我姐的大婚。你若是做了什么,我以後定不饒你。」
沈潘腳步一頓。心中一緊,皺了皺眉。上官清顏提醒他,這與他有一面之緣的小世子不是什么善茬。
那這小世子千方百計地阻攔這位,到底是為何?
「呵。我能做什么?」徐玉忽然笑了。「你那姐姐,還不興有人能治得了他?」
「徐玉。」李疾風冷冷喊一聲。「我姐姐再如何她也是個女子。我若是知道你敢如何,我定饒不了你。」
「我哪里敢?」徐玉強笑一聲。幽幽說道。「你那姐姐心大著呢。」
「你便聽我的吧。哎。」徐玉拍拍他的肩膀。
「滾。」李疾風狠狠拍掉他的手。轉頭爬起來就走。
第39章再逢
李疾風都走了。沈潘自然也要走。
剛抬腿就發覺那玉世子倒還是在草叢里趴著。嘴里念念有詞。
「走吧。走吧。出了你這個變數,就看著誰棋高一著了。哎呀。」徐玉爬起來,伸了個懶腰。悠哉悠哉往前院走。
沈潘看了他的愈行愈遠的身影倒是斂了眉。
時辰不早了,沈潘沒有細想,直直順著那條小路奔去。
顯然方才那位李家的二公子也是知道這小路的。
沈潘腳步輕輕從後邊連個人影都沒看到。
月色沉沉。迎春花搖曳在那無星無月的夜空里,一陣陣撲鼻的花香,像是張揚的邪魅。勾住人的鼻子,讓人沉醉。
跟著那花香一起來的是悄無聲息的死亡。
沈潘沉眉肅臉。平靜地游走在暗夜里,將一個個隱藏在暗處的人無聲無息送往地獄。
血腥味夾雜著花香撲面而來。沈潘聞著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心里平靜極了。盪不起半點漣漪。
他從來不良善。他從沒未對他前世殺過的人懺悔過。因為沒必要。
馬革裹屍,壯士一去不復還。實在是太過平常。平常地如同當年他在城樓上佩劍一抹。
他也該死。
可他放不下,扔不掉,舍不得。
便是浮生一夢,哪怕黃粱一枕。他也要在夢里有個好活。
人命真的能重來嗎?
沈潘看到眼前的人無聲息倒下的時候才忽然覺起。
他得到的是上天多大的惠贈。
沈潘極其淡定地將最後一個暗衛,解決掉。轉身潛入院子。
屋里紅色的喜字被紅燭照得通明。院子里卻靜謐極了。靜謐得連花木都沒有一絲晃動。
沈潘在院外踱來踱去,只覺得心頭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