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膽量還不算什么。這膽量才是真的膽量。」范送淡笑著。瘦峻的臉上如冷峭的梅花。清冷,決絕。
范送晃了一晃。慢悠悠,顫著手指,從袖口里掏出個青瓷小瓶來。
「殿下。若范某是你,范某連這個都不留。」
說著。「啪」的一聲。狠狠將青瓷小瓶扔在青石板上。臉上透著狠絕。
青瓷瓶碎裂開。濺得四處都是。
「殿下,范某說的可對?」
「先生既然什么都猜到了。又為何?」明臉上微微動容。向前走兩步,想去扶著范送,又有些猶豫。
他知道范送不簡單。他卻不知范送猜到了他這是以往萬一,置他們於死地不說,連著給他們的解葯也是假的。
他為了報仇泄恨,又豈止放了一個殺招?院子里二桃殺三士,借刀殺人。院子外,借著利用內奸泄露的假消息,瓮中捉鱉,破釜沉舟。
「為了告訴殿下。殿下此舉是對的。」范送「哇」得吐出一口血來。
「內奸不除,禍患無窮。」范送粗喘著氣。氣若游絲道。「殿下做的對,范送自然要走一遭的。」
「先生既然知道,竟還願意為明做到如此。」明神色悲愴。親自扶過范送。「先生莫要說話。明這就救治先生。」
「明三生有幸,得遇先生。日後還需先生扶將。」
「殿下知道范送的心就好。」范送忍著痛,一臉的向往。
君子立言,小人立誓。
這關到底過了。
第48章本事
沈潘繞了個彎子,將馬車停在了城外。自己送了孫子銳回了孫府自己才回了靖國公府。
對著孫子銳如何會出現在順德山庄卻是連提也未提。只沉著臉,叮囑他這些日子可不能亂跑了。自去書院里讀讀書,也比整日里上躥下跳強。
「我省得。」孫子銳訥訥應了。小心翼翼看了眼沈潘的神色才放下了心來。
他從小到大便被沈潘管著。如今霎一這樣,著實嚇壞了他。
孫子銳神色一動,長了長嘴,水紅色的唇一彎,又忽然苦了臉。
「若是,有什么消息。」孫子銳咬著唇。吸了吸鼻子,期期艾艾道。
「放心。我也省得。」沈潘拍了拍他頭。將他推進門里。看著人進去了才幽幽嘆了口氣。
若是孫子銳不說,他差點都忘記了。孫子銳和著鳳連一般大。
同樣的十五歲。孫子銳孩子一樣。鳳連卻要提心吊膽。攻心籌謀。整日里活得戰戰兢兢,生怕明天就沒了命。
鐵需從千錘百煉而來。鳳連注定了是個獨當一面的君王。
他一直以為孫子銳就是個純善的貴氣公子。
可憑什么呢?沈潘沉著臉。
孫子銳家財通八方。他也是跟著他爹左右逢源,從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商戰里歷練的。
他又憑什么,覺得他會被人騙得團團轉?
人啊,不能自作聰明。卻也不能妄自菲薄。
沈潘冷著臉。翻牆進了靜安院。
牆角荒草叢生。這夏天還沒正兒八經的過來,草已經過了膝蓋。
沈潘腳一頓,扭過頭去,對著側向沈潘的方向喊。「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