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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潘只覺得還握著明瓊的那雙手一顫。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良久才轉向范送。「梧州不能丟。」

梧州不能丟,沒有誰比前世守了梧州那么久的自己更理解至深了。

梧州地勢特殊,再往北一馬平川,往南卻是有天塹為屏。若是梧州丟了,襄州,望州必然就守不住了。

這三州呈三角相互扶助。恰恰是烈國邊疆的門戶。

再往北,就能直入京城。

「梧州不能丟。」沈潘張了張嘴。緩緩坐了下來。皺緊了眉頭,刀削斧刻的臉上的慍怒一閃而過。

若不是這人是范送,他怕是早就動手了。

「梧州已經丟了。」范送抿著嘴看他。李淮安在梧州多年,盤根錯節,梧州早就已經成了個鐵桶。

他就知道沈潘知道梧州的重要性。

不然他也不會聽了鳳連的建議,親自冒險來和沈潘交涉。

那個計劃很冒險。卻不得不說很讓人驚艷。

更驚艷的是那位即將以稚子之齡登上帝位的少年天子。

如此心機,如此的格局。縱是烈國此刻內憂外患,范送也能肯定,假以時日,必當一飛沖天。

只是。這一切的一切可是都在鳳連的預料中?

范送幽幽看了眼安坐在沈潘身邊的少年。少年柔柔順順,坐在沈潘身旁,一雙大眼睛波光流轉,不動聲色地打量四周,不管看哪兒,卻總會時不時地看一眼沈潘。

那張純稚的臉,那雙氤氳著朦朧水汽的眼睛,能看著所有的物什淡然不動。唯有對著沈潘,會帶著一抹讓人會心的羞怯,透著讓人看著憐愛的緊張。

至少,這個,鳳連怕是怎么也猜不到吧。

人吶,到底是不能太自信。

范送忽然笑一聲。優哉游哉,舒展了眉頭,這笑聲從心里發出來。沒了方才假笑時的不憤。溫沉的眼睛看了看恨不得和他劍拔弩張的沈潘。泠然笑出聲。

「丟了就丟了。別一副我欠你錢的嘴臉。」范送哼一聲,對著這人這么個嫉惡如仇的性子倒是不知道該不該誇。

「他知道嗎?」沈潘牢牢盯著范送。心里卻是淡定的。

與其說是他相信范送和鳳連不會棄梧州而不顧,還不如說,他信任他們本身。

不管他們做什么,自然是有理由的。他只需要配合。他沈潘無愧天與地。更不會做對不起兄弟的事。相反亦然。與其相信范送和鳳連有辦法。不如相信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他們是他沈潘的兄弟。

「他自然知道的。」范送嘆了口氣。忽然肅了臉。撣了撣衣角,垂下眼皮道。「我身份特殊,知道的東西不多。詳細的待你回去一趟。他自然會與你說。我要與你說的,是我需要做的。」

「你說便是。」沈潘一愣。垂首坐好,認真聽。

他在烈國時候離得遠。總有些不知道的。怕是在他離開的時候出了些變故了。不然范送不會如此小心。

「那好。沈潘。」范送喃道。「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別做。作壁上觀。」

「你說什么?」沈潘心里咯噔一聲。看著范送不可思議道。

「李家不日前找了明。如今他們已然定好了買賣。沈潘,你懂嗎?這是,牽動兩國的大陰謀。」范送捏了捏額角,風輕雲淡道。

「我不懂。」沈潘迷茫搖搖頭。「這些背地里的買賣,還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招搖過市促成?為何要看著?他們這是謀反。憑什么要縱容他們。」

「因為他們氣數未盡。若想讓他們滅亡。只能讓他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