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無意識的在他手心輕撓。她歪頭看他,很自然的壓低了聲音撒嬌:「絕淺哥哥,以後我該如何稱呼你?」
她眸色清明,臉上帶著明艷的笑,他沒有看出任何的不妥:「都可。」
夏天依仍舊是在笑,只是視線,移至到一邊的景致上。眼中的清明,皆由沉郁所取:「那就,王爺如何?」嗓音一如既往的清涼,絲絲縷縷的傳入耳里,別具一格的溫潤。
「王爺」,一個守禮而又能夠清晰的提示自己的稱呼。無論是什么,「絕淺哥哥」這個稱呼,不能再有太過親昵,不自覺的就讓人想要沉溺。
她想抽身,已經是再無可能。既然在他心里,一心只願當她是親如一家的妹妹,那就,這樣罷。
昨晚的那一場風花雪月,起因不明,但是她先引誘。原還在糾結晨間醒來該如何面對,然而
他先逃避。其實也好,省了她的尷尬。
入目顏色艷麗的翠菊在這十月仍舊開的熱烈,一朵朵一簇簇的,引人注目。
「恩。」
他低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聽不出什么情緒的變化。
心里突然就積了氣對她,在這一方面,他就真的如此不願上心?
借著觀賞翠菊的由頭,手從他的手心掙脫開,兀自往邊上走了走。狀似認真的看著那花,實則,心思全不在這上面。
季絕淺跟在她身後,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
臨近未央宮,季絕淺快步走至她身邊,再次探手握住她:「給父皇母後敬完茶,就是宴請群臣,如若應付不來,喚我。」
看著兩人再次交握的手,她輕輕頷首。
小時候也是此般,每逢外出,他都是這樣牽著她的手。走在長輩的前頭,指給她看那些她從未見過的物或景。再大些,十一二歲,兩家人偶爾會約著一起去附近郊游。
他有一匹良駒,那時聽說是撻國相贈。
白馬跑得極快,十分得他心,每逢去那些廣袤的地方,他都會帶上它。
那匹馬,旁人輕易是靠近不了的,可是他會抱著她一起,坐在馬背上踏遍整片草原。
現下這般的相處,未嘗不好。她是滿足的,他沒有疏遠。可也不好,她怕深陷。
兩人剛剛走至門前,未央宮的守門侍衛立馬俯身行禮:「王爺,王妃。」
旁邊有人上前,引著他們往里走:「皇上皇後和貴妃們都在里面候著,王爺王妃去了直接敬茶便可。」
季絕淺低低的應了一聲,沒有再開口的意思。福山也就識相的閉口不言。
門口有婢女候著,看他們過來,齊齊彎身:「見過王爺、王妃。」
季絕淺輕輕的抬起空閑的那只手:「禮。」
「謝王爺、王妃。」
走進會客廳,果不其然里面已經滿滿的坐了好些人。皇帝皇後坐在首位,此時滿臉帶笑的看著他們兩人越走越近。
下座的那些嬪妃,看著他們頻頻點頭:「果真是郎才女貌。」
幾多真情假意,夏天依和季絕淺,均是一眼看破。
老老實實的被季絕淺牽著手往前走,手心里,已經微微的滲出薄汗。
在原地站定,季絕淺帶著她行禮:「兒臣攜帶新妃見過父皇母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