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那劍又要下來,范丹琳連忙縮著身子躲到了牆角。顫抖著嗓音求饒:「我……我應……應下!」
話落已是淚流滿面。
那兩個好似不曾看到,對視一眼後玉霞揚著笑臉問:「應下何事?」
范丹琳已是泣不成聲,閉著眼指了指那一堆臟亂的地。
布局淡笑:「范小姐說笑,您堂堂相府千金,奴才怎敢如此折煞您。」
若是放在一刻鍾前,范丹琳許是還會嘲諷回去。然而現下,她半分不敢放肆:「是我自己的意思,哪里來的折煞。」
布局手里就要出鞘的劍被安置好:「若是一刻鍾後地上還有一寸不凈……」
話不曾說盡,無端的讓人害怕。
范丹琳雙手捂著面頰,連連點頭。
最後看一眼那塊地,一想到范丹琳要將那處舔舐干凈,玉霞就犯惡心,連忙捂著嘴跑了出去。
布局隨她出門,而後將柴房上了鎖,自己抱著劍站在一旁候著。
時間好似過得極慢,聽著門後的啜泣和時不時傳出來的作嘔聲,玉霞漸漸變了臉色。
布局倒是平靜得很,眯著眸子假寐。
伸手戳了戳布局,玉霞慘白著臉開口:「我去走走。」
布局正要點頭,就見前方均是一襲白衣飄飄的兩個主子相攜而來。本是懶散的身子立即神抖擻的站直,恭敬行禮:「見過殿下,太子妃。」
夏天依先拉住了要行禮的玉霞:「怎的弄成這幅模樣?」
玉霞伸手指了指。恰好里面又是一陣作嘔聲,她再也忍不住,匆匆行了個禮就捂著嘴跑遠。
夏天依又將視線移到布局面上,示意他解釋。
揉了揉鼻尖,布局挪開擋住正門的身子問季絕淺:「殿下?」
畢竟是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人,季絕淺當下就將門後的情況猜了個大概。實在是不願讓夏天依見著那臟污的一面,卻又架不住她的堅持。
在她希冀的眼神里,季絕淺皺著眉點頭。
夏天依本就聰穎,玉霞的表現加之里面的動靜,哪里還能猜不出。也就季絕淺,非要把她看做個沒腦子的。
撇撇嘴,她向前跨了一步,直接伸手推門。
門縫發出的吱呀聲里,半趴在地面上的范丹琳滿是歡喜的抬頭。這是,終於要放過自己了?
所有的希冀在夏天依的身影入眼時,砰的一聲炸裂。
心中害怕的情緒開始膨脹,來不及擦去眼角的淚痕與嘴角的殘留物,整個人脫力的向後倒去。
夏天依現下這般情形,季絕淺哪里會放任她一人出門?
果不其然,不過片刻,那人就不疾不徐的走了進來。照舊是一身溫潤,俊俏異常。
她突然怕了。手腳並用極快的爬到柴堆後,藏得嚴嚴實實。
這般不堪的自己,為何要被他見到?眼淚滑下掠過臉頰上尚未結痂的刀疤,滲入骨髓的疼。
就連心口一直泛濫的惡心,也被盡數壓下。
到底是管不住那顆怦然跳動的心。極為小心的扒拉出一條細縫,她貪婪的尋著他的身影。
並不難尋,他還在原地。只是這時已經彎下身子,眉眼帶笑的與夏天依說著什么。
分明這屋子里的氣味,難聞到讓人窒息,他面上始終不曾出現別樣的情緒、一如既往的平靜,一如既往的……對除了夏天依之外的人無情。
終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