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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的動作非常快,它爪牙並用快速在眼前的皮膚上咬開足夠讓自己擠進去的傷痕,然後肢體扭曲拉長成足以鑽進傷口的粗細,一頭鑽進了這具美妙的軀體之中。

屋子里滿是屍體腐臭後令人作嘔的味道,像是屋子里被一下子塞了幾百具重度腐爛的屍骸一般。

這是畫皮的味道。

女人掙扎,尖叫,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被剝下,絕望地失去了呼吸。

地上只余下一堆辨不清是誰的爛肉,皮穿在了新主人身上,畫皮滿意地撫摸著身上的皮膚,胸口自己咬出來的傷口快速愈合,別的地方也沒有半點傷痕,溫熱柔軟,人類都是這般的溫暖,才會叫它如此戀戀不舍。

解剖台上的那具屍體沒了它的支撐只余了一張人皮,腐朽萎縮丑不可言。

畫皮甚至舍不得將手從身上拿下來,剛剛分離出的皮還帶著人類身上鮮甜的血液味道,血液溫暖得流淌在她身上,灼熱得像是地獄的烈火。

不,應該說這就是地獄的烈火。

鮮血上無聲無息燃起了烈火熊熊,在人皮上四處蔓延,畫皮吃痛地叫起來,在地上打著滾想要把火滅掉,然而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熱,再這么下去便是當真要葬身在這張皮里了。

衣服固然重要,卻也敵不過命來的重要,畫皮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拋棄這張剛到手的皮逃跑,人皮的胸口鼓出一塊,像是有什么在向外掙扎著撕咬。

可是咬不開啊。

烈火將人皮最外層焚燒成灰燼,這才顯露出人皮之下的關竅所在,鐵絲一層層細密纏繞彎曲形成了一個狹窄的籠子,牢牢將畫皮網在籠中,黝黑的鐵絲在燈光下泛著一層微妙的血色,畫皮在上面嗅到了無比熟悉也無比恐懼的氣息。

是那個封印它的人鮮血的味道,雖然不知為何陽氣微弱近乎於無,反倒陰氣旺盛異常,但是它絕不會認錯這個味道。

那張魑魅魍魎圖的每一滴顏料里,都沾滿了那個男人的鮮血。

一雙皮鞋踩在了它眼前的血跡斑斑之中,黑色的褲腳綉著同色的暗紋,曾經無數次響徹在它的夢魘之中的聲音響在耳邊,事隔經年卻仍是一如既往的溫文清雅:「所謂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多年未見,你竟還是這般沒有長進。」

那雙眼睛就那么看著它,像是瞬間回到了千百年前,也是這般境況,它狼狽不堪傷痕累累,滿心怨毒不甘,那個人看著它唇角輕揚,眼眸溫潤似是浸染了江南暮春三月的煙雨蒙蒙。

「不過是個畜生罷了。」它聽到他這般說道,語調清冷淡漠,嗓音里隱隱又有些失望的意味,霎時叫它墜入了數九寒冬的冰湖之中,滿心恐懼,從此成了它再也擺脫不掉的噩夢。

而現在,噩夢再次重演,它仍是籠中困獸,奄奄一息狼狽不堪,而他依舊如山間明月,高華不可觸碰。

這一次,他甚至連多一眼都沒有施舍給它,只笑著對後進門的那警察說話,它瞪大眼睛看著那人走開,那個該死的警察在籠子外面罩上一層黑布。

罩上黑布,hotch點頭對著站在一邊的厲鬼小姐致謝。

厲鬼小姐靦腆柔和地笑了笑,用金鐵交鳴般的嗓音說道:「都是wu的功勞。」巫琮有無數手段擒住一只重傷的畫皮,卻用了最麻煩的一種來幫她親手復仇。

籠子外裹了一層皮是巫琮的手筆,皮是巫琮從引路燈籠上撕下來的紙絹燈籠皮,自然白皙無暇細膩柔滑,而真正操縱這傀儡去當那誘餌的卻是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