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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內留香 桃寶卷/明鬼 3819 字 2021-04-06

楚留香道:「我真是搞不懂,你在京城生長,還如此怕冷,難不成從小到大冬天都不出門么。」

段小庄剛想反駁,接著立刻反應過來不能說,便胡亂答道:「我祖上可是南方遷居至京城的,興許是遺傳下來的吧。」

楚留香若有所思的樣子,看得段小庄心驚肉跳,心想這主角的腦子不會推理到什么了吧。

不過楚留香也未多問,而是照顧段小庄去租了輛馬車,段小庄坐在馬車里,點上爐子,總算暖和許多了。

楚留香在前面趕車,悠然道:「到了擲杯山庄,一定要讓你嘗嘗左二哥調的鱸魚,那才是真正的人間美味啊。」

段小庄作為一個吃貨,當下就展開了豐富的聯想,「好啊,不過我聽說他只為兩個人洗手做魚羹,我去蹭吃沒問題吧?作為一個屁民,我壓力很大啊。」

楚留香笑道:「水母陰姬可都是你的手下敗將,如何不能嘗嘗左二哥的魚。」

段小庄聽出他語氣中的挪揄之意,哼哼抱怨道:「好好趕車,我怎么覺得這車很顛簸啊,你到底會不會趕車?」

楚留香的聲音從門簾外幽幽傳來,「當然不會了。」

段小庄也挪揄道:「還有你不會的呢?」

楚留香道:「遠一點的路我也會坐馬車,只是都會招一個馬夫,近一點的路嘛,跑幾步也就到了。」

段小庄:「……」跑幾步就到了……忘了,這位可是輕功獨步天下的香帥,不是爬個車都會摔下去的段小庄。

楚留香斟酌道:「你說,那個殺手組織的頭腦會在這附近?」

段小庄雖然未直說,但他說了要刷那個boss,然後又跟著楚留香來擲杯山庄,所以楚留香立刻推測出,殺手組織的頭腦正是在這附近。

段小庄顧左右而言他,含糊的道:「應該是吧,我問你啊,我聽說薛衣人家也在此處,他家中可有兒女?」

楚留香略一回憶,「據說有一兒一女。」段小庄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道:「想必『血衣人』的兒女,風采也不同凡俗吧。」

楚留香語氣中也帶上幾絲向往,「薛衣人的女兒已然嫁作人婦,聽聞她使得,是昔年公孫大娘創下的長歌飛虹劍,曼若舞姿,薛小姐家學淵源,應當是風姿無雙吧。」

段小庄淫.笑數聲,「若是見到這位佳人,你會如何?」

楚留香道:「自然是以禮相待,她已為人婦,我怎能唐突呢。」

哎呀,還挺有原則嘛,段小庄心想,「但是若能見到她,你也應該表現出很傾倒的樣子,女人都喜歡別人為了自己著迷的。」

楚留香輕笑道:「自然,這也是一種禮貌。」

段小庄一本正經的道:「好香帥,我欣賞你,男人就應該憐香惜玉一點嘛。」

楚留香摸摸鼻子,「我怎么覺得你怪怪的……」

段小庄無辜的道:「哪有,大概是因為天氣冷了秦老板還沒死吧。」

楚留香:「……」

段小庄:「別看我,我就是在怪你攔著我揍秦老板。」

楚留香嘆道:「得饒人處且饒人嘛。」段小庄沉默片刻,「說得好啊,下次我再寫了什么不該寫的東西,你也記得饒了我。」

楚留香:「回去就幫你揍秦老板。」段小庄:「……」

馬車駛到了擲杯山庄大門口,楚留香跳下馬車,再將段小庄接下來,險些一個踉蹌,「你里面到底裹了什么啊,把你家的棉絮都縫在里面了吧?太重了。」

段小庄嘿嘿一笑,「你怎么知道的。」

楚留香沒有回答,他的眉頭緊皺著,看著擲杯山庄的大門,「不對,好像發生了什么事。」

段小庄早知道有什么事,絲毫不擔心,「那我們進去看看吧。」楚留香點頭,疾步走到門口敲門,敲了半天才有一個老頭子來開門,楚留香看他迎客的笑都十分勉強,更加擔心了,他趕緊去見左輕侯。

左輕侯看見他後,眼中竟先是一片茫然,半天才反應過來,「賢弟……」

楚留香驚道:「二哥,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左輕侯黯然道:「明珠……病了,很重的病,她已經一個月滴水未進了,我請遍江南名醫,都不見好轉,現在都是靠著『神醫名俠』張簡齋的方子吊命。」

明珠正是左輕侯的女兒,左明珠。左輕侯對女兒珍愛非常,也難怪會這般情景。

楚留香不禁道:「明珠這是什么病,如此之怪,連張簡齋先生都無法治好嗎?」

左輕侯的眼睛紅了,「我也不知道,她忽然有一日便病倒,怎么也不願意吃東西,如今已經瘦得和骷髏一樣了。」

楚留香蹙眉,「果真沒人能說出這是什么病?」

左輕侯頹然搖頭。

楚留香回頭看段小庄,欲言又止。

左輕侯抬頭看他的神色,才發現他後面還跟了一個人,打起神道:「這是你的朋友嗎?」

「不錯,」楚留香猶豫道,「本想帶一個朋友,來蹭一蹭二哥鱸魚膾,不想發生這種事。」

左輕侯嘆著氣搖頭,「這位小兄弟,對不起了,若是從前,楚老弟帶了個朋友來,我一定十分樂意下廚,可是現在……」

楚留香連忙道:「無礙二哥,你先稍等,我和我朋友有幾句話要說。」

左輕侯懨懨的點頭,都無意去追究為何楚留香會這樣唐突的要求在他面前講悄悄話。

楚留香拉著段小庄到了一邊,悄聲道:「你可知道,明珠是否有救?」

段小庄睜大眼,「就問這個啊,怎么像做賊一樣偷偷摸摸的說。」

楚留香苦笑道:「我若當著二哥的面問,你的答案要是否定,二哥定然傷心欲絕,連帶著還會怨恨上你。」

段小庄了然道:「我明白了,放心吧,左明珠沒事的。」

楚留香放心下來,剛要和左輕侯說這個好消息,就見一個老人匆匆走進來,往左輕侯嘴里塞了一粒葯丸,道:「隨我來。」

左輕侯看他這般,面上露出驚慌之色,「珠兒她……」

老人點頭,「庄主節哀。」

左輕侯頓時急痛攻心,當場暈了過去。

楚留香:「……」

段小庄:「……」

楚留香:「你、你不是說沒事嗎?」

段小庄頓時不知道怎么解釋,「放心吧,她沒死。」

那個老人聽見了他的話,怒目道:「逝者已去,閣下怎能這樣不尊重,老朽行醫數十年,還不知道有人能人都沒見到就判別生死呢。」

段小庄心說你個老頭子,明明是幫著左明珠詐死,居然還裝得有模有樣啊,他低頭看腳尖,也不回答。

楚留香截過話頭道:「想必這位是張簡齋先生?在下楚留香。」

張簡齋臉色緩和了一下,「正是老朽,久仰香帥大名了。」

楚留香沉吟道:「有個不情之請,我想冒昧請先生再去檢查一下明珠的脈,看她究竟死了沒。」

張簡齋的臉色一下變了,「難不成我還能看錯,連死人活人也分辨不出來?」

楚留香道:「世事難料,請先生先看看再說吧。」

張簡齋怒道:「無理取鬧!想不到馳譽天下的香帥竟然是個瘋子!」他一方面怕騙局被揭穿,一方面又生氣有人質疑自己,所以這氣生起來,倒不完全是假的,臉都黑了。

張簡齋叫上兩個下人扶上左輕侯,一副干脆無視這個瘋子的樣子,就要離開,楚留香身影一閃,就擋在了他前面,側身橫臂,堅持道:「張先生,請先看看再說吧。」

段小庄沒想到楚留香這么相信他,此時楚留香正是聽了段小庄的話,覺得左明珠沒死透,心焦之下,怕晚了片刻,還有救的左明珠就會耽擱了,不惜出言冒犯,也要讓張簡齋去檢查一下左明珠。

張簡齋臉拉了下來,「左二爺現在心脈正危,若香帥還要阻攔我,那么就算左小姐還活著,她爹也活不了了。」楚留香急忙將掌心貼在左輕侯心口,輸送內力護住他的心脈。

一炷香後,楚留香額上冒著汗水,松開手,「應當暫時無礙了。」

張簡齋捻捻胡子,命人將左輕侯送到房中,才對楚留香淡淡道:「你們隨我來,好叫你死心,看看左小姐究竟死了,難道我一個大夫還會盼著病人死嗎。」他說著,就一馬當先走了。

段小庄心說這可不一定,老頭子還挺能裝。

楚留香苦笑,和段小庄一起跟上。

張簡齋將他們帶到了左明珠「停屍」之處,左明珠就躺在床上,面色如生,但毫無半點氣息,而且由於累月大病,已經十分消瘦憔悴,兩頰都陷了下去。

張簡齋就站在那床邊,冷冷道:「香帥請看吧。」楚留香執起左明珠的手腕,細細的把脈,眉頭擰得緊緊的,半晌,才吁出一口氣,「沒有一點脈動。」

張簡齋哼道:「現在香帥還要堅持她沒死嗎,希望這話不要讓左二爺聽到了,不然只是徒惹傷心。」

楚留香卻堅定的道:「不,她一定還活著。」

楚留香此言一出,不要說張簡齋了,就連段小庄都覺得他是不是瘋了。只因為段小庄一句話,就死死咬定一個半點心跳都沒有的死人還活著。

張簡齋的臉色都要掛不住了,「你……你……」

楚留香道:「張先生且莫生氣,在下只是因為十分相信我這個朋友,何況,相信一個人活著,總比相信一個人死了要讓人愉快吧。」

「兒戲,兒戲!這也太荒唐了!」張簡齋暴跳如雷,指著段小庄的鼻子罵道:「你倒是給我說,為什么她還活著?」

段小庄愕然,「關、關我什么事啊?」

張簡齋道:「不就是你說她沒死的嗎,那你說啊,她怎么沒死了?」

段小庄郁悶的道:「那不得問你么。」

張簡齋驚疑不定的看著他,「還未請教……」

段小庄現在裝起高人來已經駕輕就熟,隨口就胡謅,「不瞞老先生說,在下家傳先天八卦,扶乩卜卦,夜觀天象,面相手相,測字通陰,樣樣通,鐵口直斷人生死音樂富貴前程,天橋底下頭一家。這位小姐的命我算過,並非早夭之相,只是姻緣多舛啊。」

張簡齋的臉頓時一陣青一陣白,這左明珠根本就是為了逃婚假死,張簡齋為了治她的相思病,才答應幫著她騙過所有人,還給她喂了假死葯。現在段小庄這么一說,就等於此局莫名其妙因為一個算命的就破了。

楚留香看他臉色就知其中有問題,左明珠果然沒死,面露喜色道:「這樣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