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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內留香 桃寶卷/明鬼 3838 字 2021-04-06

,他成親多年也無子,只將侄兒侄女視如己出,他瘋的那天親手殺了自己的妻子。」

楚留香長舒一口氣,「我懂了。」

段小庄默默攤手:我什么也沒說啊。

楚留香回去後已晚,等到次日左輕侯醒後,他把偷拿的胭脂給左輕侯看了,左輕侯盯著那盒胭脂足足有一盞茶的功夫,才嚎道:「我的女兒!我不管,她才不是什么施茵,她是我的明珠!」

楚留香道:「可是那房中的擺設,包括她身上的衣服,都和她說的一般無二。」

左輕侯簡直要發狂了,「我不管什么擺設衣服,我只知道她是我的明珠。」

張簡齋勸慰道:「事已至此,你總不能逼她認你吧。」

左輕侯在原地打轉,念叨道:「不,不,她就是我的明珠,她敢不認我,我就打到她認我為止。」

楚留香道:「難道你舍得打?」

左輕侯養這個女兒十多年,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當真是對得起她的名字明珠,真正的掌上明珠啊。要不是左輕侯要和薛衣人決一生死了,怎么舍得早早就給女兒定下婚約嫁出去呢。

他哭喪著臉道:「她都能不認我這個爹了,我還能不打她嗎。」

楚留香道:「如果二哥放心,不如將此事交給我。」

左輕侯直著眼睛道:「我連你也不相信,還能相信呢,賢弟願意幫忙的話,我粉身碎骨也無以為報。」

只是他的話音還未落下,就聽到一道尖利的聲音響起,「左輕侯你這個老狗,還不給我滾出來!你害死了我女兒,怎么給我個交代!」

這聲音明顯是用內力喊出來的,響徹雲霄,尖的猶如鋼絲拋上天際,又綳得緊緊的,仿佛隨時都要斷掉,讓人忍不住要捂住耳朵。

左輕侯臉拉了下來,「是花金弓那個潑婦,她竟然找上門來了。」

楚留香奇怪,花金弓怎么見著誰都說他害死了自己女兒,昨晚是對著他說的,現在又找上門來對左輕侯說了,「二哥,她怎么說你害死了她的女兒呢?」

左輕侯嘆道:「為了治明珠的病,我將江南名醫都請了過來,所以她說她女兒就是因為沒大夫看病才死的,正是我害死的。」

楚留香搖搖頭,「那二哥打算怎么辦?」

左輕侯道:「難不成我還和她打一場不成?隨她去吧,我自不管。」

可這時他的管家跑了進來,苦著臉道:「老爺,花金弓帶了好些無賴來,讓他們往府門上潑糞。」

左輕侯頓時像吞了只蒼蠅,怒吼道:「什么?誰給她的膽子!」

管家道:「她本來只是在叫罵的,這都是她兒媳婦出的主意,還說今日我們不開門,就將整個擲杯山庄也潑滿糞,正適合……正適合老爺這個臭老狗。」說到後面那幾個字,他的聲音已經是低到不可聞了。

但以左輕侯的耳力,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捂著心口道:「這兩個潑婦,潑婦!真是龍生龍鳳生鳳,薛衣人也有個這樣的女兒,不知道哪輩子造的孽。真是反了,我連她爹都不怕,難不成還會怕她?」

楚留香也不禁皺起了眉頭,兩個女人,嘴巴竟然如此不饒人,不饒人……想到這三個字,他的目光忍不住投向了段小庄。

段小庄莫名其妙:「我擦,你看我干什么?」

楚留香摸摸鼻子,干笑,「二哥,你注意身體,別氣壞了。」

左輕侯怒道:「再壞也不過這樣了,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倒要看看,她們是不是真的敢把我擲杯山庄都潑上糞。」

段小庄:「就算想她們也沒那么多糞啊……」

左輕侯:「……」

段小庄:「除非她們一趟趟的運糞過來,我看左庄主就坐等她們累死好了,弄不好她們運著運著就累暈,然後一頭扎進糞桶里淹死了。」

左輕侯:「……」

楚留香嘆氣,「二哥,你還是好好休息吧,如不介意,此事我出去代為處理好了。」正好他也想有個機會去拜訪薛衣人,調查一下殺手組織的事。他看著左輕侯猶豫的臉色,又道:「難不成二哥還要同我見外?」

左輕侯道:「也不是,只是那兩個婦人嘴巴實在太不干凈了,怕她們冒犯了賢弟,倒是我的錯了。」

楚留香的目光又投向了段小庄。

段小庄:「你又看我做什么!」

左輕侯也看著他,凝重的點點頭,「有勞賢弟和陸小哥了。」

段小庄:「勞什么,我也要出去?」

楚留香:「陸兄,一……兩腳之仇,怎能不報?」

一說到昨晚的事,段小庄心頭火也熊熊燃燒著,咬牙切齒的道:「說得對,此仇不報非君子!」

楚留香咀嚼這兩個字,「君子……」

段小庄:「……」

楚留香忽然道:「這個時候我是不是又該說那句話了?」

段小庄:「……哪句?」

楚留香笑眯眯的道:「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

段小庄:「………………」

正文第四十四章

金弓夫人和薛紅紅坐在一架馬車上,撩起簾子看她們帶來的那些無賴往擲杯山庄大門上潑糞,她們手中捏著手帕,掩住口鼻,翹著蘭花指讓那些無賴潑均勻些。

管家大聲道:「開門了開門了,別潑了!」

大門被里面的人從兩邊打開,門口站著的一個無賴正提著糞桶,聽見管家那句話後也不知是不是沒反應過來,已經用力潑出那桶里的大糞,劈頭蓋臉的朝楚留香和段小庄飛去。

段小庄還不及反應,就見楚留香動作迅如光電,褪下外衫,手腕一翻,那外衫便在空中綻了朵花,被風鼓得漲起,一絲不漏的兜住了那一桶糞。楚留香再將它一甩,月白色的白衫竟兜著滿滿的糞飛向了金弓夫人的馬車。

金弓夫人臉色大變,用力放下車簾,那一桶糞就盡數潑在了她的馬車上,散發著沖天惡臭。

薛紅紅一聲慘叫,竟從車內生生劈開車頂,抓著她的兩柄劍飛了出來,「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對著我潑糞……又是你們!」她看清楚了這兩個人正是昨夜私闖施家庄的兩個俊俏小子,臉上竟泛起了紅暈,將劍都了回去,掠了掠鬢角,「你們可是不知道我在車上?」

段小庄一看她的馬臉就感覺中午吃的鱸魚都在肚子里恢復原形游啊游的,直想游出喉嚨,真是慘不忍睹的臉啊,什么鳳姐芙蓉姐姐,和她一比起來都是蒼井空老師,他撇開眼道:「我們剛開門就有人朝我們潑糞,哪里來得及看車里有什么人呢。」

薛紅紅歡喜的道:「如果你們知道有我呢。」

段小庄誠懇道:「早知道有你,怎么只潑一桶呢,應該將松江府今日所有百姓排出的『黃金』都送給夫人啊,那才配得上夫人今日穿的黃衫子。」

薛紅紅那原本泛紅的臉蛋一下變成青色了,「你說什么?」

金弓夫人也從那馬車中躍了出來,對薛紅紅道:「少奶奶,我早和你說了,這小子說話可不中聽了,你昨日還誇他生得不錯,真是……」

「真是瞎了狗眼。」段小庄順口接道:「昨天你們踩我那兩腳爽不爽啊?」

薛紅紅最恨別人嘲笑自己的容貌,大多數人因為她爹,可都是一個勁奉承她的「如花容顏」,她昂著下巴道:「姑奶奶願意踩你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分,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段小庄在心底狂撇嘴,你爸你爸,難道你爸還能是李雙江不成,「最不怕就是炫裙帶關系了……你又可知道石觀音是我的誰?」

薛紅紅冷冷道:「是你的誰也沒用,她已經死了。」

段小庄:「她兒子還沒死呢……不對,那你知道殺死她的人在哪嗎。」

薛紅紅:「那又怎么樣,就算是楚留香,在我爹面前,又算個什么,你可知道我爹是誰?」

段小庄:「加上昨晚,你問的可是第三遍了,雖然昨晚已經給過你答案了,我還是第三次回答你,你都不知道你爹是誰,我怎么知道啊。」估計「你知道我爹是誰」就是薛紅紅的口頭禪了,不管別人知不知道都要問一遍,大概後世什么「我爸是李剛」就是從她這兒來的,這正宗的武二代啊。

薛紅紅的馬臉一下黑了,「我爹是薛衣人,你若不想死,現在跪下來向我道歉,我還可以饒你一命。」

段小庄:「你爹也只能是薛衣人了,要隨便換個人,你以為你還嫁得出去嗎?」

薛紅紅被踩到痛處,羞惱的道:「你敢再說一遍?」

段小庄:「你讓我說我就說嗎?你求我啊,不過你求我我也不說,什么時候你的鼻子比你的嘴巴要小了再來求我吧。」

薛紅紅忍不住摸上了自己那個比嘴巴還要大上一倍的鼻子,「好……好,現在你就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饒過你了!」

段小庄嚷道:「你今日要是打不死我,就把這兒的糞都舔干凈。」

薛紅紅抽出劍,「我今日要是打不死你,就沒有臉做薛家的女兒了。」

段小庄跳到楚留香背後,「快點,快點來舔……打!我就站在這兒不動。」

薛紅紅看他躲在楚留香背後,咬著嘴唇不屑的道:「躲在男人背後,難道你是女人嗎。」

段小庄幽幽道:「壯士,如果是和你比起來,我就算女人。」

薛紅紅:「……」

金弓夫人嚷道:「少奶奶,不用對這小子客氣,你早該動手了。」薛紅紅:「是的,我早該動手了。死兔子,今日就讓你知道什么話是不能說的。」

段小庄愣了一下,死兔子?難道是說兔爺,這不是古代用來稱呼基佬的嘛,他摸了下自己的臉,郁悶的想,白是白了點,也不至於成兔爺了吧。

薛紅紅腳尖一踮,飛身至前,手里兩柄短劍寒光瑟瑟,刃似飛虹,一眨眼間就出了七劍,劃向楚留香。她雖然性格驕縱,但總歸是薛衣人的女兒,家學淵源,劍法很不弱。

可偏偏她遇上的是楚留香,楚留香反手搭住段小庄的腰,身體生生橫向平移了一丈,躲過那疾若飛虹的七劍。

薛紅紅眼中閃過驚訝,想起昨夜楚留香躲過金弓夫人銀彈的身手,又想到這里是擲杯山庄,盜帥和左輕侯是好友那是天下皆知的,她不禁道:「原來你真的是楚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