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楚昊陽臉色發白坐沙發上,自個作出來的玻璃片子鋪了一地,腳下血跡從門口一直蹭到沙發邊上。
看見顧連峰進來,楚昊陽還是一言不發,背卻綳得更直了。
顧連峰還不知道他?
愛面子唄,覺得沒臉了唄。
顧連峰懶得功夫給他做思想工作,過去把外套一丟,直接貼著楚昊陽坐了,彎腰抓著他腳腕就提起來放自己腿上。
媽呀這腳底都血淋淋一片,還嵌著個玻璃片子,不知道扎進去多深。
就這還不給醫生發光發熱?
這不是自虐就是……顧連峰嘴角一抽,說不准還真就是自虐呢。
他一使勁,把人想抽回去的意向給鎮壓了:「能耐了?把醫生趕出去誰給你做處理,你就這么晾著不成?」
楚昊陽冷著臉。
等顧連峰不緊不慢又問了一遍,他才綳不住,嘴角顫抖著反問:「你真不知道?我現在根本受不了你以外的人碰,你非要我這么說?」
顧連峰著實吃了一驚,看楚昊陽嘴巴顫抖,胸口起起伏伏,臉上表情一會憤恨一會羞恥一會委屈交錯變幻,顯然是氣狠了,頓時不敢深問。
「現在必須得處理,你忍一忍吧。」
顧連峰叫了醫生進來,眼看楚昊陽還是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態度,他皺了皺眉,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把人雙腳往懷里一放,摁住了,示意醫生動手。
他手在楚昊陽□□的腳腕上扣得緊緊的,幾乎能感覺到皮膚下血管的跳動,本來光滑的腳心扎著大大小小的玻璃片子,顯然是發力的時候根本沒顧得腳下是什么。醫生擱那拿鑷子夾,按理說應該疼得不行,楚昊陽卻偏偏咬牙忍住,但只要人大夫手上稍微不小心碰到他一下,楚昊陽就跟被蛇咬了似的,拼了命想把腳縮回去。
顧連峰覺得這多半是心里原因,腳上傷成那樣子,手指頭碰一下能有什么感覺,他也不說什么,空出一只手把外套拉過來,直接蓋到楚昊陽臉上,總算是消生了一點。
剛聽楚昊陽威脅他那幾句,他心里還以為捋順了,以為是這小子捏著什么把柄威脅他玩這個……見鬼的游戲。說不得就是楚昊陽什么見不得人的癖好呢。結果現在看起來似乎不是這么回事啊。
誰能自個把自個折騰成這樣呢?
醫生帶上門出去了,楚昊陽還窩那一動不動,顧連峰就去把衣服拉走了。
胳膊就被揪住了。
顧連峰看過去,楚昊陽皺眉,顯然忍著什么。
目光再往下,就給吃驚了一下
病號服寬松的褲子下面,明顯脹起來一大塊。
這該不會是……從剛才到現在?
顧連峰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楚昊陽那句「根本受不了你以外的人」,可不要是玩大發了?
兩人都沒什么動作,就這么僵持了一會。
顧連峰鬼使神差把手放了上去,然後緩緩握住,仔細打量著楚昊陽的表情
緊蹙的眉峰一松,馬上又更加緊張起來。
然而他整個人卻緩緩放松了。
☆、(五)
日了狗了,真他媽日了狗了。
嘩啦啦的水聲里,顧連峰面無表情的來回搓洗著手心手背,這么一會功夫,衛生間的洗手液已經下去了大半瓶。
手指一震,幾滴水珠就被甩了出去,鏡子里修長的青年轉過去,抽出紙巾擦了擦手。
顧連峰其實有點心理潔癖,這個事情除了楚昊陽誰都不知道。小時候流行玩打仗游戲,翻牆啊上樹啊地上打滾啊……顧連峰從來過不了心里那一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