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依靠的人都沒有,從始至終,陪伴自己的只有心里那撕心裂肺的絕望,以及一絲絲渺茫的希望。
快了,再搜集點靈氣,他就可以開花了。
我一定要忍耐,忍耐。
再多一點,再多一點。
然而,時間終究是把最磨人的刀,那樣烈烈如火的一個人,又怎能忍受得了那無止盡的寂寞?
重華不難想象,他是如何忍著痛苦將自己一分為二,只為有個陪伴自己的人。
即使這個人,是他自己。
他不需要另一半說話,也不需要另一半做什么事,他只要聽自己說,看自己做,就夠了。
所以他的另一半,總是那么的清冷寡言。
他們是一體的,融合的時候,是一個人,分開的時候,也是一個人。
只是性格有所不同。
僅此而已。
同樣的執著,同樣的高傲,也同樣的……
「砰!」的一聲清響。
偷偷摸摸化成人形學走路的流燁又一次臉朝地成功摔倒。
帝尊默默的側過頭,抬手捂了捂額心。
同樣的……
不忍直視。
原地靈光一閃,流燁又「嗖」的化成一條蛇鑽進了草叢里,蛇尾巴在金蓮身上敲了敲,「快好了沒?」
不能出丑的只有我一個,一定要找個墊背!
金蓮絲毫不知親愛的流燁哥哥心里在想什么,還在努力的學著化形決,花瓣上朦朧的金光一閃一閃,憋著一股勁道:「快好了,流燁哥哥你對我真好!」
流燁甩甩蛇尾巴,很正經的道:「你一定要記得流燁哥哥對你的好。」
小金蓮扇扇花瓣,脆生生道:「好的,流燁哥哥。」
流燁於是卷起蛇尾巴,等在一邊看戲。
走路飄著走……
走路飄著走……
走路飄著走……
重華:「……」
你眼里的賊笑出賣了你心里的想法。
這么坑蓮不好,一點都不好!
和誰學的啊,這熊孩子。
然而帝尊大人一點都沒有要為小金蓮出氣的想法,明晃晃坐在了一邊等著看戲。
難得的梵天金蓮化形啊,一定要一飽眼福。
金蓮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濃郁了起來,隨著一道刺眼的金光閃過,眼前出現了一個穿著亮閃閃金色衣服的年輕男子。
這是一個一眼給人一種很鋒利的男子。
劍眉星眸,挺鼻薄唇,五官的輪廓線條利落而干凈,眼睛狹長,眼尾微挑,那么淡淡一眼望過來,犀利的眼神一瞬間直刺人心,讓人的靈魂都跟著一個顫抖。
是個讓人敬而遠之的人。
然而這個刀劍一般鋒利的男子在上下打量自己一圈以後,眨巴眨巴眼,突然從喉嚨里發出一聲屬於孩童的稚嫩尖叫:「啊啊啊!!!我怎么會長這樣!我還沒一個月大!我明明應該是個可愛的,穿著金肚兜的童子的!」
他不可置信的看了自己一圈又一圈,都快把自己看出個洞了,然而還是那個劍眉星眸的年輕男子。
一點都沒變。
金蓮的表情……成功裂了。
身上金光一閃,年輕男子消失不見,原地又出現了一朵金蓮。
小金蓮把花瓣牢牢閉合,羞的不敢見人了。
人家其實還沒有一個月大。
我是個假大人。
我以後再也不要化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