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生怕嚇到他，輕咳一聲才走了進來。伸手按住還在洗刷身體的手，問：「咱們不要洗了好不好？」

「為什么洗不干凈！為什么洗不干凈！為什么洗不干凈！」陳帆忽然間嚎啕大哭起來，氣急敗壞的使勁拍打著浴缸里的冷水。

「不用洗，小帆最干凈了。」周澤生將水流調到溫水，又將潔白的浴巾取下來想要幫陳帆擦拭。

「主人，您在說什么？」陳帆雙目無神的轉過臉，喃喃的說：「您不是說我最臟的嗎？」

周澤生瞬間萬箭穿心，猛地轉過身沖出去，在陳帆完全看不見的地方玩命的拿拳頭，砰！砰！砰！狠砸牆壁！

「我到底做了什么！……小帆，對不起，小帆。」

可沒有多少時間給他悔過，顧不上砸出血的手，周澤生為了不刺激到陳帆，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的回到浴室。

「小帆洗的最干凈，一點都不臟。我給你擦干，然後一起睡覺好嗎？」

陳帆歪著腦袋想了想，直到聽到周澤生說能夠一起睡覺，頓時開心了，柔軟的大床可比一整晚被鎖在露台上好太多。

周澤生將陳帆抱到床上，哄他吃了點水果。見到明明是一位成年人，胃口還不如普通女孩的大，只是幾塊蘋果和獼猴桃，陳帆就說自己吃不下了。

把陳帆溫柔的摟在懷里，對方削瘦的身體似乎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周澤生瞪著眼睛望著天花板，記憶里陳帆吃東西的樣子還是在餐廳里自己威脅他的時候見過，那時候陳帆的臉色已經不好，可惡的是自己竟把他逼到這份田地。

整整一夜周澤生都沒有睡著，他擔心自己一不小心睡過去陳帆又跑到露台上瑟瑟發抖的蹲著，也怕他再次跑到浴缸里不斷的洗刷自己的身體，說自己臟。

報應，真是報應。

周澤生經歷過後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對陳帆的不是憎恨，而是被所愛之人背叛的仇恨。

如果早一點知道陳帆沒有參與做假賬是不是不會發展成這樣？

如果陳帆跟秦峰在一起說笑的時候自己能夠給他時間哪怕一分鍾來解釋，他就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一步錯，步步錯。

周澤生知道自己是太愛他，所才會被恨蒙蔽了雙眼。由愛生恨……該恨的，該懲罰的是自己才對！

手背上的骨節隱隱作痛，已經不在流血結了血痂。周澤生閉著眼睛用另一只手摸索到手上受傷的位置，死死的摳下血痂。等到它凝固的時候再次摳開傷口。

第二天，秦峰還是不放心陳帆的情況，一大早就跑來敲門。

周澤生痛苦了一夜，陳帆還在他懷里睡的正香。小心的將陳帆裹在被子里，這才去應門。

「我靠，又怎么了！」秦峰簡直服死周澤生了，這么大的人怎么這么回搞事情！

「不小心碰到了。」周澤生打開秦峰帶來的醫葯箱，取出酒棉給自己手交換著殺毒。

「哼，你就算這兩只手都剁下去也不能贖罪。」秦峰把手里提的飯盒放在桌子上，說：「這里面沒有給你的，都是小帆一直喜歡吃的東西。待會你讓他吃了，我還要去公司。」

秦峰踮著腳走到陳帆睡覺的卧室門邊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