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亞諾，」門德斯幾乎是低聲下氣的哀求，「求求你，跟我說點什么，哪怕你想罵誰都可以這里沒有不相關的人，我相信穆小姐絕不會把你的話告訴任何其他人。或者，你也可以單獨跟我說。」

穆寧感到了被排斥，但是當然，現在不是談論這個的時候。

「要不然我先出去？」穆寧甚至選擇了退讓，她這樣對門德斯說這些事現在都不重要，只要克里斯蒂亞諾恢復心情，她什么都可以讓。

門德斯給了穆寧充滿感激的一眼，剛想口頭再表達一下的時候，卻突然被探出水面的克里斯蒂亞諾打斷了。

「豪爾赫，你先出去好嗎？」克里斯蒂亞諾仍然背對著他們。

門德斯和穆寧都以為自己已經聽不懂人話了，「什么？！」他們異口同聲地問道。

「豪爾赫，拜托。」克里斯蒂亞諾說。

門德斯不太會拒絕克里斯蒂亞諾，今天也毫不例外。所以他略帶歉意的看看穆寧，小聲說了一句讓讓他，然後就離開了。

穆寧傻乎乎地站著，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你說的對，我不能再有一個四大皆空的賽季了。」克里斯蒂亞諾的嗓子似乎有點啞不知道是不是要感冒了，穆寧突然這樣毫不相干的想，但是嘴上卻只是下意識地說：「你還沒有，你還有歐冠和聯賽。」

但克里斯蒂亞諾似乎根本沒在聽穆寧說話，他更像是在自言自語，「我也不能再看著他們一年六冠了如果世俱杯也奪冠，就是六冠。但是那幾乎是必然奪冠的賽事。」

……你只能讓自己贏，你又不能讓對方輸。穆寧腹誹，但口頭自然不敢給克里斯蒂亞諾找不痛快，「所以我說你還有歐冠和聯賽可以爭取。」

「可是我很累，過去的兩個月對於我來說比過去的十年還要漫長哪怕在蘇黎世看著他連拿四個金球都不會讓我比現在更絕望。」克里斯蒂亞諾喃喃地說，「我覺得我就像是活在墳墓里，我不能呼吸，因為我就連呼吸都是錯誤的。」

「但是墳墓也沒什么當你抗爭之後，重新回到人間的時候你會比任何時候都覺得自己是個英雄。」穆寧順口說，「那才是美學。」

克里斯蒂亞諾突然轉過身去，趴在池邊看著穆寧，「你說什么？」

他似乎在等一個答案。

「穆安說的，他說墳墓也沒什么，當你重返人間的時候，當你和別人不同，沒有因為墳墓里的歲月而變成一具行屍走肉的時候，當你還是一個人的時候，你會發現你就是那個英雄他很喜歡你，因為他覺得你就是這樣的。他認為你有骨氣，有骨氣繼續做自己，而不是……變成別人陰影下的……塵埃。」穆寧第一次絞盡腦汁的回憶穆安的屁話。

「那你呢。」克里斯蒂亞諾看著穆寧。

「……」穆寧覺得這話她接不下去，「我也希望你振奮呃，就……高興一點？真的，我覺得國王杯不算什么，你還有聯賽和歐冠呢。」

雖然聯賽也希望渺茫。

「高興？」克里斯蒂亞諾說，「可是我現在不高興。」

穆寧沒辦法，只好蹲下來，卑躬屈膝地問老佛爺怎么才能高興，「如果我能做什么你就告訴我吧，你把我留下來也是為了這個吧我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