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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理會身後平民們的叫喊,外加結界有一定阻隔聲音的能力,所以他就更沒放在心上,他剛想上船,就看到了阻攔在他身前的莎赫扎德。

因為身高的關系,莎赫扎德抬頭看著白沉,總是平靜的湛藍眼眸此刻染上了名為『憤怒』的色。

是的,莎赫扎德生氣了,而且……不是一般的生氣。雖然白沉料到了莎赫扎德會反對他在這里使用亡靈魔法,但對方生氣到這個程度,還是讓他多少有些意外。

「我想……你或許應該給我一個解釋。」莎赫扎德盡力維持著自己平靜的語氣。

「為什么?」白沉並不討厭莎赫扎德,可他討厭別人命令他。

「為什么要復活死去的人們?為什么要煽動民眾的內心?」莎赫扎德深蹙起了眉頭,她不願把白沉想成一個惡人,因為她知道對方的溫柔之處,但是……有時候對方又殘忍得可怕。

在她作為magi的漫長人生中,她看過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們,可卻沒有一個人和白沉一樣。她無法理解白沉,也無法看懂白沉。

白沉本來不想回答,他並沒有回答莎赫扎德的義務,但是當他接觸到那雙異常認真的眼眸時,他還是改變主意了。

magi嗎?除了尤納恩,他已經見過了這個世界的所有magi,除了墮轉的裘達爾之外,阿拉丁和莎赫扎德都是很純粹的magi,他們的身上沒有任何黑暗的氣息,總是懷著包容又慈悲的心情指引著人們前進,可以說他們是光的聚集體,哪怕在最陰暗的角落,他們依舊能散發出溫暖的光芒,點亮這個世界人們的內心。

但是……太無趣了啊,無法理解黑暗的光芒,是無法拯救黑暗的。

「為什么要復活死去的人們?這還真是一個無聊的問題。」白沉輕輕笑了起來,「你忘記我是誰了嗎?我可是死者之國的王,我的使命就是復活在世界的異變中死去的人們。」

「至於煽動他人的內心?這更是無稽之談,復活了在戰爭中死去的人們之後,我有對那些活著的人說過任何話嗎?」白沉彎下腰,平視著莎赫扎德的眼睛說道:「沒有。」

「你的指責就好像在說富有的商人在揮金如土之時,被貧窮的少年看到了,少年嫉妒商人的有錢,結果起了歹念,偷竊了對方的錢財。」

「還記得我們之前那個有關人性的探討嗎?」白沉開口道:「有的人就算身處黑暗,依舊可以充滿陽光,有的人就算身處天堂,依舊可以膿瘡滿身。」

白沉說到這里,刻意壓低了聲線,「有的人就算不需要煽動,卻早已深陷欲望之中。」

明明是冰冷殘酷的話語,卻因為低緩溫柔的聲線,給人一種極度深情,又極度涼薄的感覺。

該死的矛盾,該死的違和,卻又該死的適合眼前這個人。白沉整個人就像矛盾的聚集體,莎赫扎德明知對方的矛盾,但她卻……找不到任何地方反駁。

第137章

「不過……我確實也有欠考慮。」白沉和在雷姆帝國的時候一樣,在莎赫扎德困擾之際,率先道了歉,「我剛剛的行為會讓你的停戰協議看起來有些不可靠,穆他們應該已經蠢蠢欲動了吧?」

「穆……」莎赫扎德這才意識到情況的緊迫性,她立刻通過魔法,對法那利斯兵團的人下達了撤退的命令,又用傳聲魔法,重復了自己希望停戰的意願,這才讓馬格諾修泰德的騷動漸漸平息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