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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灰格卻沒表現出絲毫驚訝,反而如釋重負:「幸好,亞諾丁監獄的死囚沒有按期送來,如果沒有足夠的實驗體補充,醫生恐怕又要生氣。幸好他們來了。」他狹長的眼睛向兩邊挑起,看向地上的人們頗有幾分幸災樂禍,就像一個守株待兔成功的獵人。
然而下一秒他的神情就斂了。只聽一行腳步聲由遠而近,靴子敲在地面上的聲音在寂靜的走廊上顯得格外空曠。
接著一行人出現在視野里,他們都穿著研究用的白色工作服,當先一人身材修長,面目年輕,然而稱得上俊美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波動。
他停在灰格面前,看向堆在地上的一群人,平靜地問:「這是做什么的。」
灰格扯扯嘴角:「新來的實驗體。」
這么多年,他早就學會了該怎么和醫生有效地交流。譬如「他們的船貿然闖入我們得領域,被島上的自動防御系統擊沉,紅駕船過去把還活著的人撈了回來,正好亞諾丁監獄本應該送來的那批實驗體還沒到,所以按規矩我就把他們都充為實驗體了……」這些交待前因後果的話都不用說,只要簡明地告訴他結果就行了。
醫生點點頭,沒再多問,繼續向前走去。後面的人也都整齊地跟上,仿佛一群白衣牽線木偶。靴子敲打地面的聲音漸漸遠去,沒過一會兒這批人就全部消失在了走廊里。
秦悠徐徐吐出一口氣。
他剛才……不小心對上了那個人的眼睛。
冰冷的毫無波動的眼睛,看著他們,就好像看著一群死物一樣。
讓他打心眼兒里發寒。
又過了大概五分鍾,三個像剛才那些人一樣穿白色研究服的人走過來。
灰格掃了一眼道:「一共二十三個,交給你們了。」
三人點點頭,依次走到這二十三人身邊,給他們兩只手分別扣上一個黑色的金屬手環,然後解開他們身上的束縛。
秦悠一直暗暗關注著胡敬梓,他看到他向副船長遞了個眼神,兩人露出心照不宣的表情。
秦悠知道這個副船長身手很好。
果不其然,一個研究員給副船長扣上那奇怪的黑色手環解開他身上的束縛後,副船長突然暴起向那個研究員襲去。只是他的手臂還沒舉到一半,就整個人抽搐著倒了下去,臉上呈現出萬分痛苦的表情。
幾乎是與此同時,胡敬梓的貼身保鏢阿仁速度極快地向那個貌似是領頭的研究員沖去,像是一只矯健的獵豹他的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解開了,那些實驗員還沒機會給他套上黑色手環。
他們應該猜到了那個黑色手環不簡單,所以胡敬梓從開始時就布好了兩步棋。
只是事實證明兩步棋都是臭棋。
他剛沖到半空,就彷佛被三把看不見的利劍刺中一般,三股鮮血從兩肩和右膝處噴涌而出,灑落到地面上,「茲茲」冒著熱氣瞬間蒸發了。阿仁也重重摔落在地。
一個研究員面無表情地走上前給他套上黑色手環。
胡敬梓陰著臉沉聲問:「這里是哪里?」
聞言,那個為首的研究員看了胡敬梓一眼。不知是不是秦悠的錯覺,他總覺得那個研究員平靜的臉上有著隱隱的嘲笑。
研究員說:「這里是一四七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