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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大作為。不尋正途,尋邪徑。江夜思量許久,方認為有一人或將能為之報仇,此事說來亦是因緣際會,機緣巧合。

卻說數月前,公子自去江湖周轉,兼濟家用,徒留江夜於院中苦讀聖賢書。

正是夜間懸梁苦讀時,忽有一人來報與江夜,言門口有一醉漢,手握酒壺,生得膘肥肉滿,膀闊腰圓,似已醉將癲狂,揮卻門房,非要倚門而卧。如今可怎生是好?容他於門口休憩一日?

時惟九月,三秋歲寒,夜間煙霧四合,生生冷得人戰戰抖抖,呵氣如霧。

江夜立於門邊,見大漢且醉且寒,場景凄涼。忽憶自己遇公子前飄零歲月,同是寒夜,無處可歸,心中惶之甚不足為外人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如今相逢如何能不為之歸置?

江夜嗟嘆,令仆從二三,負之於西院,煮溫熱解酒湯灌於大漢,遣一人看顧左右,且離去。月明星稀,此時此刻,公子可已睡下?可曾……

江夜嘆罷,自去苦讀,他有一諾,雖千萬人往矣,他亦志心愈堅,誓要奪冠,報公子大恩大德。

且說第二日,江夜正欲打發些銀錢送他離去,這酣眠至午的大漢卻慨然謝絕,躬身拜謝與他:「昨夜爛醉,實未曾想尋一住戶歇息,吾非良人,未曾落戶而未取分毫。」江夜心驚,竟是賊人匪禍耶?

大漢慨然笑語,徐徐道:「徒慕公子高義,請吾賊人入室,諾信在下。今身無長物,無以為報,只空得一身天生膂力,帶一幫小兒扎於東山。來日公子若有用人之處,縱是殺人越貨不義之事,也盡可前來知會,吾必肝腦塗地為公子除所害也。」說罷離去,徒留江夜怔忡思索,竟是善惡有報,遭人答謝許諾耶?

待公子歸家後,江夜曾笑說與公子聽。公子聽罷,撫膺大嘆:「若然本少爺遇上此事,非得將他送至東山,一覽匪寨盛況耶!」

造化弄人,公子竟果至匪窩,然未曾見甚盛況。反是皮肉肺腑皆為之所傷,今無力仰卧於床,面色泛白,不安不虞。

江夜業已數夜未眠,定下明日計劃,便昏沉欲睡,不忍離公子片刻,便蜷曲身子俯於床側。

正此時,卻恍惚聽聞公子模糊囈語:「……水,水……」江夜大喜,跳將起來,飛至外間為公子酌水,又如燕子偏飛,小心扶起公子,與他飲水。

一連三飲,公子體力稍復,緩緩睜眼,正對江夜燥紅眼眶淚凝於睫,心中難過,側目不忍看。

「公子……」

「何不喚官人?」公子啞然問道,聲澀如裂帛。

江夜搖頭,淚水倏而飄墜,他自笑言:「江夜不敢。」

公子蹙眉,正視他眼,目光炯然洞明,疑道:「何言……不敢?」

「公子或將欲娶妻,江夜尚需時日准備,恐將來某日,不慎與新夫人同喚『官人』,使公子與新夫人生隙,有礙」江夜垂頭,目視於地,一字一句,有理有據,卻不知自身心痛幾何?公子聞言心殤幾何?

「你怨我。」公子幽幽篤道。

江夜怨他。怨他三月四時不歸家,他日夜遙盼,掛心憂慮;怨他不曾允諾與他,害他心頭未定;怨他不惜自身,一身皮囊空自受苦難,他心痛難忍。

公子心中千言,卻澀澀吶於口。近二十年不曾淚流,今卻滑晶瑩滴露,以手撫去,強露笑顏,對江夜道:

「江南未明夜,娘子思為夫。

陽關風沙定,為夫念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