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一的眉頭自打出發開始就皺的死緊，仿佛在和自己較著什么勁兒。沈棠那點小心思他一向看的通透，他也不戳破。

"里面很危險，再來一次我不知道還能不能這么幸運地活著出來，我找到他就盡快出來，你就在外面等我。」

「只是救個人，不一定要再走一遍那個地方，再說咱們一塊去，也好相互有個照應，你說是不是？」

兩個人互相僵持不下，最後決定各退一步：沈棠和墨一一塊兒進城，然後找個地方歇歇腳，等墨一完全好了再出發探一次地下基地，沈棠就在那附近等他，三天之後他還沒出來，沈棠就進去找他。

現在找個落腳的地方不好找，哪里都不安全，特別是到了晚上，也不知道會從哪里竄出來什么東西。

兩個人找了半天，終於在靠近那所學校附近找到了一所醫院，里面空盪盪的已經沒有什么人，沈棠帶著墨一進了里面獨一棟的放射科室。

沈棠曾經聽一個在醫院工作的朋友說過，醫院的放射介入手術室的牆為了防輻射建得特別厚，並且包了銅皮，關上門就是一個密閉的地方，晚上在那里應該會很安全。

末世爆發後最先遭難的就是醫院，當他們兩人踏進那個地方的時候，隨處可見一些已經有些風化的屍首。

兩個人小心跨過那些一碰就碎的骨頭，一路摸到了醫院偏僻的放射科室。因為已經很久沒人的緣故，地板上爬滿了藤蔓植物，手術設備外殼上甚至有老鼠做了窩。

他們倆顯然是不受歡迎鳩占鵲巢的外來戶。

沈棠在手術室的角落幸運地找到了一盒未開封的急救包，里面還有些葡萄糖沒開封，他丟給墨一一只，自己咬著一只摸進了科室的庫房。

庫房里有成堆的東西，因為走的匆忙根本沒來得及拿走，吃的倒是沒有多少，但是紗布什么的現在還能用用。

除了這些，最幸運的是他在里面找到了一些保存的還算干凈的被子。暴雨剛歇，天上的陰雲還沒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還會下雨，有床暖和被子蓋總比睡硬紙板強。

兩個人窩在才一臂寬的小床上，胳膊挨著胳膊，腿挨著腿，墨一的大腿緊實有力，沈棠覺得有些燥熱。

因為有些心思，兩個人誰也沒睡著，沈棠清了清嗓子，開了腔：

「終於能躺下來還好睡一覺了，要是再弄兩壺小酒，搞點兒烤肉，這人生簡直完美，你說是不是？」

「嗯。」

沈棠對他這個樣子有些不滿意，輕輕撞了撞他的胳膊引導他說話:

"從來沒聽你說起過你弟弟，能講講他嗎？"

墨一緊綳著身體，聞言冷冷回道：「不要問。」

顯然沈棠選擇了一個糟糕的話題，墨一的冷淡好像化作實質，冷冷地戳著他的心。沈棠以為他和墨一是親近的，墨一卻用這種冷淡的態度告訴他這是幻想。

漫漫長夜，兩人再沒有多說一句話。沈棠盯著濃到抹不開黑暗，一股淡淡的傷感彌漫了上來。

墨一攥緊了手心，告訴自己這樣很好，這樣是對的，他不需要這些會讓他軟弱的東西。

墨一的身體素質很好，一直到完全恢復只用了短短兩天的時間，期間兩人的關系一直不冷不熱，臨到墨一再一次進入地下基地，兩人也才說過幾句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