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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侶 丁丁冬 1247 字 2021-04-06

曉夏遠遠遞過來一杯咖啡,狄野不嫌棄,過去一把摟住他肩膀:「怎么樣?弟兄們接受你進入組織沒有?」

羅虎吸一下鼻涕:「他們問我哪來的?我照著提前編好的一說,他們相信了,後來有一個人非要揪著我的手給我看相,看著看著嚷了起來,他是個警察,他手上有練槍法磨出的老繭。他們圍了過來,說要搞死我,我看形勢不妙,橫下心實話實話,方子替我說了兩句話,說一個流浪漢死了,警察能這么重視,值得尊重。他們就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我,我以為完事了,根據得到的線索給明亮打電話讓他去查,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手機都壞了。」

深秋的通惠河八里橋下,陰冷潮濕,下水道里發出濃重的騷臭味兒,頭頂的燈光很昏暗,有兩個燈管一明一滅得忽閃著,流浪漢們大多縮在自己的窩里,有墊報紙的有墊紙箱板的,講究的會有一床露著棉絮的破褥子,天氣寒冷,身上蓋的五花八門,薄的厚的單的夾的棉的,只要自己有的,都往身上招呼。

形態也各異,有蒙頭睡覺的有聽著破爛音機的有坐著看報的也有捧一本破書的,還有的抽著煙頭過癮,也有的面無表情發呆,仿佛是在冥想。方子和兩個人湊在一起,在昏暗的燈光下頭碰頭斗地主,這局方子叫地主,王炸加四個二,剩下的都是順子,對方一張牌沒出,方子狠狠把撲克牌甩在地上,大叫道:「你們的光頭,老子的春天。」

他嘶吼著春天春天,跳起來扯開上身的衣服,拍著赤黑的胸膛,在通道里四處亂竄東張西望,那兩個人笑呵呵看向縮在角落里打電話的羅虎,有幾個流浪漢站起來,向他包抄過來。

方子紅著臉目露凶光,指一下羅虎:「竟然敢來卧底?死罪饒過活罪難饒,弟兄們,上刑。」

羅虎拿著手機看著方子,一會兒的功夫,怎么變了個人?

正疑惑著,一盆冷水兜頭澆了下來,方子哈哈大笑,拍一下羅虎的頭頂:「洗個澡,洗個澡睡得香。」

跳著腳又過去斗地主,斗了兩把被對方剃了個光,臉色灰敗站了起來,低著頭搓著手哈著腰走了兩圈,過來挨著羅虎坐下遞過來一個點著的煙頭,陪著笑臉說道:「兄弟,這是中華牌的,老哥撿起來好幾天了,沒舍得抽,給你了。」

羅虎看著那煙頭,忍著胃里的翻滾,狠狠抽了一口,在煙霧中眯了眼,拍著方子的肩:「痛快,過癮,老哥,謝了。」

流浪漢們哄堂大笑,羅虎冷得發抖,也不敢多說,眼下這情形是不能走了,等他們睡著後,再偷偷離開。

方子把自己的毯子拿過來給羅虎披上,羅虎憋著氣,這毯子的味道,太復雜了。

看著方子又過去斗地主,心想,這是不是他們招待新人的規矩?狄野第一天難道也是這么過來的?

這次打了幾把有輸有贏,那兩個人說聲困了,不玩兒了。

方子盤腿坐著,仔仔細細理牌,一張一張擺在地上,按花色和順序分開,又一二三到五十四點了三遍,這才碼好了裝進一個破爛的牌盒。

他剛裝好,有一個人喊了一聲:「方子,有兩張是倒著放的,不信你拿出來看。」

嘩啦一聲,裝好的牌都倒了出來,方子慌張得攤開,一張一張又重新碼了一遍,這次從一到五十四數了六遍,才小心翼翼裝了起來。

有人說道:「別再逗他了啊,再逗又得數。」

另個一人說道:「三伏天那會兒,有一夜熱得睡不著,逗著他數了一宵。」

各種聲音漸漸散了,騷臭味都淡了下去,夜色已深,羅虎更加寒冷,鼻子凍得沒了嗅覺,縮在毯子里,再也聞不見復雜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