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冷不冷?」
「有點。」
「會生地爐子嗎?」
楊樹一臉茫然,嘴邊帶著飯粒子,那臉撐得跟個倉鼠差不多。看他這樣,容剛嘆口氣。
「回家吧,咱們家多少屋子呢,你要是害怕我對你干啥,,你就住在別的屋子。一天比一天冷,再把你凍個好歹的。」
楊樹搖頭,埋在飯盒里吃飯。
「我哪也不去。」
「又不會生地爐子,你怎么取暖,西北風一刮零下十幾度,凍死你信不。」
「老支書給我買煤了,我能行。」
「咱倆啥關系啊,我能讓你吃苦受凍的嗎?」
「啥關系?鄰居而已。」
吃飽了一抹嘴,把飯盒丟給他。
「你是我媳婦兒。」
「我可沒有找小姐的對象。」
「說了就那一次,絕不會有下一回了。」
「寧可相信世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這張破嘴,在東牆跟說話,站在西牆跟聽,再把這話擰三遍去了百分之八十的水分,才能相信。」
「靠,你不是個男人啊!你這么說我。」
楊樹下巴一抬,特別的驕傲。
「我是一個脫離低級趣味的人,純粹的人,跟你不是同一物種。」
從身體到靈魂,從心靈美到外在美,我比你嗆了一百倍。看見我頭上冒的金光了嗎?我是道德高尚的君子,你只是一個地痞流氓土大款暴發戶。
「我看你今天不用下車了,把你渾身蓋滿我的戳兒,咱們倆就同一物種了。」
容剛伸手去抓楊樹,親死他,在她身上留下印子,他就不張狂了。
楊樹開車門子就跑,一口氣撂很遠,回頭特別得意的對著容剛瑟,叉著腰踮著腳,就差吐舌頭了。
小人得志。
容剛指了指他。
「晚上早點回來。」
楊樹都不鳥他。繼續跟工頭聊天去了。
容剛回村去找老支書,要來村委會的鑰匙,他完全可以狠狠心,啥也不管了,凍得他鼻涕橫流噴嚏不止,他也就乖乖地跟自己住了。但是楊樹這個死犟的脾氣,敢直接生抗。哆嗦一宿了,哆嗦著取暖。把他折騰病了,到時候還指自己想扇自己嘴巴子。
就這么一個他沒辦法搞定的人,容剛認命的卷起袖子,找來玉米秸稈,玉米骨頭,小木頭,點著了,丟到地爐子里,火上來了,往里放煤塊,一個小時,滿爐子的火,煤塊挺好的,放上水壺,燒水。
堂屋因為生火落了不少塵土,容剛就擦,擦完了拖地,進屋摸摸炕頭,燙手了。容剛這才放心。
火炕比床好,夏天的時候還不明顯,但是冬天了那就很明顯了。
火炕很熱,被窩里暖和的燙手,外邊天寒地凍,這要脫光了,王小被窩里一鑽,熱乎乎的感覺瞬間包圍全身,往那一趟,火炕燙得脊梁骨滋兒嘍滋兒嘍的,屋外就是大雪風天,被窩里也是熱火朝天啊。那感覺,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