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大了說這叫私自挪用公款，但是容剛這里，我總想幫個忙。他的廠子有三個月就能生產了，三個月之後，咱們的晚熟桃子正好采摘。他把錢還上，這兩筆桃子款和在一起，該還債還債，該修學校修學校，其他的就給村民分了，行嗎？」

眨巴著眼睛看著老支書，老支書心里不是那么太樂意，這事兒可大可小。萬一有人知道了，村里人還不罵死他們啊，可是架不住楊樹這個眼神，磕了磕煙袋鍋，剛子也沒少幫忙。

「一個村住著，剛子也為村里干了不少事兒，這事兒，你知我知，別讓第三個人知道了。」

楊樹高興的答應，本來他完全可以偷偷的把錢給了容剛，但是老支書肯定會察覺，萬一老支書暴跳如雷不理解自己挪用了公款，追究起來怎么辦？逼著容剛趕緊還錢呢。

老支書答應了，那就可以啦。

「一定不能讓第三個知道，不然咱們爺倆不被趕出西山村就不錯了，千古罵名。」

「放心，老支書，我知道這里邊的輕重。」

叮囑再三，容剛喊著他們出去才結束話題。

他們爺仨喝酒，老支書最後喝哭了，感慨萬千啊。

「我今年六十多了，干了這么多年的老支書，貧困縣貧困村，吃救濟糧吃了好多年，就跟要飯的一樣每年都去鎮里要救濟款，人家不給我就磨著啊，就差說叔叔大爺各位老爺施舍點飯錢吧。好不容易摘了貧困村這個帽子，走在村里，看見那長了草的牆頭，看見一個個的抽著旱煙曬太陽，無業游民那么多，我這心里啊，不是個滋味。沒本事啊，沒辦法呀。剛子來了，村里開廠子了，村民有了工作不再窮得響叮當了。這二年村里變得更好一些，蓋房的也多了，但是跟其他村比起來，西山村還是個落後的山溝溝，小楊啊，你是徹底讓西山村脫離貧窮了，叔敬你。一開始反對你干這個的，現在，你是英明的。」

一開始反對，總覺得種這么多果樹能賣得出去嗎？還鬧了那么一出，容剛差點氣死，雖然沒直接說，老支書一直覺得楊樹就是憑著熱血根本就沒考慮實際情況，現在拿著支票了，認同了楊樹的做法。

「老支書啊，別喝了啊，咱回去了。」

從下午六點開始喝，一直喝到晚上九點了。他們倆都不喝了，老支書一邊說，一邊喝，從貧苦的七十年代，說到現如今。從滿村的牆頭長草，說到現如今的白瓷板大房子。憶苦思甜，說個沒完。

楊樹偷偷打了兩個呵欠了，他現在是真累。這兩天累死了，容剛搶下老支書的酒杯，攙扶起老支書，楊樹拿著錢包趕緊去結賬。

老爺子走路都不穩當了，還拉著容剛說個不停呢。

「剛子，你是好小子，好小子。」

「是是是，看路，苗兒，開車門子！」

駕著小老頭往車上走，老支書一把抓住楊樹的手，「小楊，你是，好村長。」

「你是好支書。」

老支書聽這話高興了，七手八腳的上了車，往後邊一靠，呼吸都是酒氣了。

「老支書，你要想吐了你就說一聲啊。苗兒，上車了。」

「我才不吐，我再喝二斤還沒事兒，我高興，高興。」

容剛笑著搖了搖頭，喝大了的都這么說。

「回家慢慢高興啊。」

楊樹癱坐在副駕駛上，累死了，從接待這些坐果商開始，他的神都是緊綳的，先是擔心水果商們不會購買，隨後擔心桃子采摘不當，著急把火的忙了三四天，手里拿到支票了，心落地了，神松懈，再喝點小酒。

「累死我了。」

撒嬌的嘟囔一句。

「小乖過來抱抱。」

容剛沒有開車，而是伸出手，楊樹瞟了一眼車後座的老支書，嘟囔著高興倆字已經閉上眼睛靠在座位上打呼嚕了。

越過中間的手擋，趴在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