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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爺+番外 priest 1204 字 2021-04-06

滿頭白發坐在三生石畔。

他幾百年游盪在陰間,規矩多少也知道些,比如生魂不得入內,比如路過他身邊的那些飲過孟婆湯的死靈,都已經被忘情水洗得干干凈凈懵懵懂懂,絕跡不會記得他端坐三生石畔的樣子。

那么烏溪前生,如果不是鬼差……就是勾魂使了。

恍然間想起轉生池處,那勾魂使說的「因我之故,壞你命盤,叫你無端輾轉世間,受盡苦處,如今別無所償,便傾盡修行,換你來世青絲」,逆轉陰陽,有違天道,難道他是當真傾盡了修行么?

景七輕輕地抬起手,指尖點著自己的眉心,好像那里還留著一抹血痕似的,半晌,才回過神來,坐在床邊,神色復雜地望著躺在那里低燒的少年。

「雖說是強買強賣,可我畢竟也算欠你一個人情……」他輕輕地摸摸烏溪的頭發,覺得這世間造化實在神奇,黃泉下相見,竟也能讓他在茫茫人海中重新遇著。

景七寬大的袖子墜下來,在小貂身上劃了一下,小貂機警地睜開眼,見了是他,又閉上眼睛,團成一個毛球,往他袖子里拱了拱,睡去了。

景七嘆了口氣,伸手捏捏自己的鼻梁:「也就是我還記得那些個前世今生的牽扯,這一世……這一世盡我可能保你平安就是。」他皺起眉,挑剔什么似的將烏溪打量一番,撇撇嘴,「一根筋的小兔崽子,你說將來我若不管你,以你這驢脾氣能活多久?」

烏溪很少有發燒的經歷,只覺得全身的骨頭縫里都在往外泛酸水一樣,亂夢一團,根本就記不得前因後果,等到神智有些清明的時候,隱約覺得身邊有一個人,他心里很害怕,弱勢的時候,對周遭一切都充滿了戒心,想睜開眼睛看看是什么人在那里,想聚集起身體里所有的力量死撐。

可是那人身上有種特別好聞的味道,淡淡的,有一點甜,清清涼涼的,有一只溫暖的手一直放在他的頭上,很輕很柔。

烏溪奇異地慢慢放松下來,也可能是燒得有些糊塗,或者身體太過勞累,他竟產生了一種,和這個人在一起很安全的錯覺,就像是小動物從殺機四伏的林子里穿回到地下深深的洞里那樣,可以合上眼睛度過整個長夜,做一個關於溫暖的夢。

等他徹底退了燒,清醒過來,已經是天光大亮時候的事了。

一睜眼,就看見一只修長的手掌心向上,放在眼前,紫貂半個身體都擠在他的袖子里,青色的袍子松散地系著,景七半靠在他的床頭上,頭歪在一邊,一縷頭發散落下來,從下巴下面穿過去,搭在胸前落到床上,發梢的地方好像隨著他的呼吸輕微地飄動一樣。

烏溪呆了一會,好像從來未曾認識過這個人似的,睜大了一雙極黑的眼睛,仔細打量著景七。

他想這個人這么好看,想原來是他,昨天陪了自己一宿,想他為什么晚上遇刺的時候,沒有害怕,也沒有逃走。

他想這個人是他到了大慶後,整整五年的世間里,遇到的唯一一個朋友。

於是忍不住輕輕地笑了,輕輕閉上眼睛。

等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景七已經離開了。

景七靠了一會,差不多醒過盹來恢復了些神,便把一頭扎在他袖子里的小紫貂揣起來,和阿萊交代了一聲,回府了。

畢竟王府還有些正事要他處理。

平安親自迎出來,呈上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