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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不知所雲的戰爭場面和毫無根據的數據,相信它就是傻瓜。不過對歷史事件的描述倒還客觀。」

朱利亞諾面露喜色:「喔!我讀過這本書!」

「是嗎?」

「這是歷史,是每個貴族子弟的必修……」

恩佐將尊貴的第一皇朝開國皇帝的遠征記扔到一邊:「謝天謝地你出身貴胄,我不用再讀一次這本爛書了。你還學過哪些?」

朱利亞諾扳著手指:「龍皇紀元的歷史、帝國地理、帝國語、阿刻敦學派自然哲學……」

「那這些你都不用再學了。」恩佐將旁邊的一座書山推倒,「我們今天還是繼續讀愛麗切伊涅斯塔吧。你對她了解多少?」

「我的家庭教師說她是個被流放的女瘋子。」

「一派胡言!你的老師簡直是個不學無術的老流氓!」

朱利亞諾小聲辯解:「她是位年輕女士。」

「不學無術的女流氓!」恩佐改換說法,「愛麗切伊涅斯塔不是緘默者,但她是緘默淑女的先行者,刺客藝術的奠基人!在她的時代,文化與藝術還是女性的特權,那時候『緘默者』這個群體尚未誕生,約德城邦只有流竄於大街小巷、見不得光的殺手。是她提出了『刺客即武器』的理論,假如一個人持刀殺人,應當懲罰的是持刀者而非刀本身,同樣,受雇的刺客只是雇主的武器,受罰的應當是雇主而非刺客。正是基於她的理論,緘默者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約德城邦的街道上。」

他敬重地將愛麗切伊涅斯塔的詩集按在胸前,表情很是虔誠。「她還是古神的追隨者。她生活在第二皇朝中期,在她的時代,古神尚未歸來,所有人都信奉龍神。她宣揚龍神只不過是被人為神化的巨龍,真正的神是上古時候靈族崇拜的眾多對立的雙子神。她因為『宗教異端邪說』而被流放,最後死在了多羅希尼亞南方的一個海島上。可時間證明她才是對的。第二皇朝晚期,躲避戰亂的難民無意中喚醒了沉睡的靈族祭司,從他們那里帶回了失落的信仰,其中就包括真實與虛飾之神。」

「真實與虛飾之神?」

「我們的神。」恩佐說,「因為死亡是唯一的真實,是永恆的沉默。所以真實之神亦是死亡與沉默之神。的孿生子則是森羅萬象的虛幻與千變萬化的謊言,永遠戴著華麗的假面。而這正是現實的人生,因為世上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偽飾自我,只有當死亡降臨時,才會現出自己唯一的真實。緘默者敬奉這一對神明。」

說著,恩佐放下詩集,從衣服里拉出一根黃金鏈子,末端掛著一枚華貴的聖徽。他拉起朱利亞諾的左手,將聖徽平放在他掌心,又將自己的手蓋在上面。

「你聽好了,現在我要教你緘默者的四大法則,這是你唯一需要恪守的法則。在它之下,其他任何律法、規章或准則都與你無關。」

朱利亞諾點點頭。冰冷的聖徽沾染了兩人的體溫,變得溫熱起來。

「第一,不可背叛雇主。第二,不可出賣同伴。第三,不可說謊。」

恩佐突然抓住朱利亞諾的手腕,指甲陷入年輕人的皮膚里。

聖徽的溫度驟然升高,朱利亞諾尖叫一聲,感覺自己像握著一枚灼熱的火炭。他想松手,但恩佐牢牢抓住他的手,讓他無法擺脫!

「與其違反,寧可沉默!重復一遍!」

聖徽越來越燙,朱利亞諾懷疑自己的掌心已被灼傷了。他咬著牙,重復道:「不可背叛雇主!不可出賣同伴!不可說謊!與其……與其違反,寧可沉默!」

手腕上的力道倏然消失。朱利亞諾慘叫著丟下聖徽。「當」的一聲,聖徽落地。年輕人左手握成拳,然後緩緩松開,驚異地發現手掌上一點灼痕也無。他拾起聖徽。金屬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溫度。

恩佐拿起聖徽,戴回自己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