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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中,吟游詩人先到一步,正在等他們。他靠牆盤膝而坐,身上的白袍一塵不染,仿佛這兒不是陰暗潮濕、鼠蟲出沒的牢房,而是一家舒適的酒館,倘若給他一把琴,他立刻就能開始表演。朱利亞諾記起,詩人的琴丟在了「浪漫流放」酒館,他沒機會仔細辨別那究竟是不是伊格納西奧安蒂利翁的作品了。

獄卒鎖上門,對他們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爛牙,左手在脖子上快速一劃,像在嘲笑他們死期將至。朱利亞諾抓住牢房欄桿邊,目送獄卒遠去。一等獄卒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陰暗的拐角處,他立刻轉身抓住恩佐的衣領,差點兒把刺客的漂亮衣服撕破。

「你什么意思?」他失控地大吼。

吟游詩人饒有興趣地注視著他倆,安托萬抱著膝蓋縮在牆角,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防止被盛怒的朱利亞諾誤傷。恩佐做了個手勢,示意朱利亞諾安靜。可惜他的學徒壓根不想聽他的指示。

「工作怎么辦?啊?在監獄里我們什么也做不了!多謝你的冷靜!現在可好,不僅武器被走,我們也失去自由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恩佐不耐煩地蹙起眉,擒住朱利亞諾的肩膀,狠狠將他抵在欄桿上。朱利亞諾慘叫一聲,一句咒罵已經到了嘴邊,恩佐抬起左手食指,點了點他的嘴唇,示意他安靜。接著刺客張開嘴,吐出了一根鐵絲。

朱利亞諾的眼珠子差點從眼眶中掉出來。

「你……你……你一直把這個含在嘴里?」光是想想鐵絲的滋味,他便一陣作嘔,「你什么時候……?」

「就在你威脅獄卒『不准拿走我們的行李,否則我要你好看』的時候。」

「你會開鎖?」朱利亞諾用氣聲道,「那你還等什么?快把我們弄出去啊!不對!你為什么要多此一舉把我們弄進來?」

「朱利亞諾,朱利亞諾,」恩佐一邊搖頭一邊無奈地喊他的名字,「你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

「別賣關子了,快說!」

「你注意到那個獄卒的號衣了嗎?」朱利亞諾搖搖頭。恩佐解釋:「他的號衣與那群士兵不同。獄卒的衣服上只綉了德朗紹古子爵的紋章,而士兵衣服的紋章上方還有一顆彗星。」

「這說明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安托萬忽然格外積極地參與到這對師生的對話中,「我見過同樣的紋飾!就在德納維翁男爵的領地!你們還記不記得我曾說過,德朗紹古子爵派遣一支軍隊占領了男爵的領地?那支軍隊就打著同樣的旗幟紅底白百合,上面還有一顆彗星。這跟德朗紹古子爵自己的家徽不太一樣,對吧?」他忐忑地望著恩佐,像個等待老師指點的乖學生。旁邊的吟游詩人好奇地瞟了他一眼。

朱利亞諾仍舊一頭霧水。吟游詩人清了清嗓子,引起眾人注意。這時候另外三人才意識到,他們還不認識這位鋃鐺入獄的詩人。

「請問您是……?」安托萬恭謹地問。

「請叫我雷希吧。」詩人說。四人交換了姓名,彼此間的氣氛忽然變得如履薄冰。詩人卻不以為意,好似早已習慣了這種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一句話的情形。

「身為吟游詩人,我熟悉各個國家、領地的紋章,也知曉各種團體、組織的徽記。」他說,「那個彗星紋飾屬於『北方彗星』雇佣兵團。除此以外,我不知道還有別的領主或是團體使用彗星作為徽記了。」

朱利亞諾更加困惑了。安托萬顯然跟他一樣,就差沒在臉上畫一個巨大的問號。「彗星紋飾屬於某個佣兵團,怎么會出現在龐托城士兵的號衣上?」朱利亞諾喃喃自語,「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