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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宴席上的禮節,所以他不至於手足無措得出洋相。

幸好爾南多沒有跟他們一一客套他的客人太多了。他禮貌地請諸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隨意玩樂,然後迎向下一幫客人,舉止委婉得體,絲毫不令人覺得冒犯。

其他人都慣於在這種社交場合逢迎,只有安托萬自覺格格不入。他四處尋找餐桌,希望能靠征服食物來打發整個晚上。然而一個仆人告訴他,餐桌設在旁邊的小廳中。現在第一支舞曲尚未開始,如果安托萬撇下康斯坦齊婭一個人跑去吃東西,女學者一定會讓他好看。

他只能硬著頭皮撐到舞會正式開始。一對對舞伴牽著手,在清越的鈴聲中步入舞池。安托萬自然也列位其中。他的舞伴自然是康斯坦齊婭。比起從容不迫的女學者,他簡直就像剛學會走路的嬰兒。安托萬原本根本不會跳舞,雖然康斯坦齊婭事先教過他,可他壓根沒掌握其中的髓,只能隨著音樂僵硬地擺動雙腿,保證不踩到舞伴的腳。

其他人手挽著手,如同一對對優雅的天鵝,在舞池中翩翩起舞。安托萬卻笨拙得像一只……被打斷腿的鵝。他發誓自己聽到了旁人的竊笑聲。他羞得滿臉通紅,幸好戴著面具。從前他覺得練劍是世界上最辛苦的事,現在他只想回家哭著向老師道歉,懺悔自己錯得離譜。

第一支舞曲不長,大約十分鍾就結束了。其他人意猶未盡,安托萬卻如蒙大赦,對他來說這不啻於一場酷刑的終結。男男女女向各自的舞伴鞠躬行禮,在眾人的掌聲中離開舞池。

「怎么樣,老師?我跳得不錯吧?」康斯坦齊婭迫不及待地詢問狄奧多拉女士。女學者微笑著點點頭,但當她轉向安托萬的時候……要保持同樣的笑容委實難為她了。

安托萬只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一輩子都不要出來了。

康斯坦齊婭覺察到了他的窘迫,連忙轉移話題:「那個……跳舞好累!我腿都酸了!我們去休息好不好?」

安托萬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

「走吧!休息室在那邊的偏廳!據說還有藝人表演!老師您也來嗎?」

「嗯……也好。我正巧也餓了。」

三人離開熱鬧的大宴會廳,在仆人的指引下進入偏廳。

偏廳中央擺著一張長桌,中央燃著一排蠟燭,食物從長桌一頭堆到另一頭,在燭光中顯得分外美味。兩側牆壁前放著白色沙發,供賓客稍事歇息。統一穿著號服的侍者端著放滿酒杯的托盤穿梭於客人中間,如同飛越花叢的蜜蜂。

偏廳另一頭搭著舞台,此刻一名白衣女歌者正在台上一展歌喉,數位樂手為其伴奏。台下圍了好幾個客人,更多的人散坐在周圍。康斯坦齊婭好奇地駐足聆聽了片刻,然後找了舞台附近的一個位置坐下。安托萬對聲樂毫無研究,只覺得歌聲好聽極了。反正聽聽也沒有壞處。於是他坐在康斯坦齊婭身旁,不過他的主要目的不是欣賞女歌者的天籟之音,而是消滅面前的食物。

狄奧多拉女士也聽了一會兒,接著壓低聲音,對她的學生耳語道:「是拉迪曼流派的唱法。我原本以為他們流派在羅莎麗多之後就再沒有出色的歌者了。」

「依我之見,這個歌者要比肩羅莎麗多,還需要一些時日打磨……」

兩人的對話充滿了各種深奧的名詞,安托萬一個也聽不懂。好在他已經習慣了。從阿刻敦到贊諾底亞,他與這些學者一路同行,早已學會把聽不懂的東西當作耳旁風。他覺得無所謂,康斯坦齊婭和狄奧多拉彼此之間能聽懂對方的話就行了,她們也不是專門講給他聽的。

女歌者的演唱告一段落,偏廳中響起熱烈的掌聲和口哨。許多賓客摘下胸前佩戴的胸花,朝女歌者擲去。安托萬認識到這似乎是當地一種表達喜愛的習俗。女歌者撿起腳下的一朵胸花,吻了吻,又將花扔回台下。掌聲更加熱烈了。

「兩位女士對音樂有研究?」

一個低沉男聲自背後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