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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深奧難解的學術問題。聽說學者思考時常常會陷入超然物外的狀態,這時如果貿然打攪,他們好不容易厘清的思路就會全部煙消雲散。安托萬不敢冒險打擾狄奧多拉,康斯坦齊婭又不肯跟他講話,他只好垂著頭,自己玩自己的手指以打發時間。馬車中的氣氛一時尷尬到極點。

不知過了幾個世紀,馬車終於停止。安托萬感激地看向窗外,發現他們停在一棟雅致的旅店前。旅店名叫「銅鯉」,招牌上豎著一只黃銅鯉魚。

安托萬推門下車,很有紳士風度地向車上兩位女士伸出手。狄奧多拉面不改色地接受了他的好意,可康斯坦齊婭理都不理他,甩開他的手,自己跳到地上,好像他手上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車夫殷勤地問狄奧多拉:「您還有什么吩咐?要不要我送這位先生去……去『那個地方』?」他不好直說「去妓院」。

狄奧多拉點點頭:「你送他過去。明天我們要去天文台,你記得早點來候著。」

「是是,遵命,尊貴的女士。」車夫點頭哈腰。

狄奧多拉轉身想走,卻忽然想起了什么,回頭對安托萬說:「對了,你那位詩人朋友也住在這間旅店,你要不要進來坐坐?」

「詩人朋友?您是說雷希?」安托萬大為驚奇,「他也來了?他不是在贊諾底亞嗎?」

「是我們先要來梵內薩,他聽說之後也想跟來,所以我們便一路同行。我猜你肯定想見他。你應該不急著趕路吧?」

「不急不急!」

康斯坦齊婭氣惱地直跺腳:「老師,您干嘛讓他進來!叫他快滾!」

狄奧多拉責怪地看著她。康斯坦齊婭「哼」了一聲,扭頭沖進旅店,很快就沒了人影。安托萬一面想追上她,一面又不好丟下狄奧多拉一個人,只能躊躇地留在原地,不知該走還是該留。

女學者嘆了口氣:「你別怪她,她性格總像小孩子一樣,讓人頭疼。」

安托萬抓耳撓腮:「是我讓她誤會了,我……我一定找個機會澄清。」

「唉,別說這些了,外面風大,進來吧。」

她領著安托萬進入銅鯉旅店。一進門,清脆的豎琴便傳入耳中。旅店大廳中零零散散坐了幾桌客人。打扮得體的侍者端著杯盤穿行於桌子間。看來這家旅店檔次不低,正合學者們的身份。大廳角落有位白衣白發的男子正在撫琴。

安托萬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咧開嘴。果然是雷希。他與分別時一模一樣,還是那樣的飄然出塵。唯一的不同是他手中的樂器換成了豎琴。他的魯特琴已在假面舞會上摔碎了。

少年劍客向雷希的方向走了幾步,狄奧多拉卻從背後拉住他的手臂,做出噤聲的手勢。安托萬環顧四周,發現客人們都寂靜無聲,沉醉在優美的音樂中。他差點就無禮地打斷詩人的演奏,攪亂這美好的氛圍了。他不好意思地抓抓頭,和狄奧多拉一起找了張桌子坐下。侍者走過來問他們要點些什么,狄奧多拉搖搖手,表示「過會兒再說」。

待詩人一曲終了,大廳中響起熱烈的掌聲。雷希起身朝眾人鞠躬,將豎琴遞給旁邊的一名侍者,然後走進背後一扇小門中。安托萬和吟游詩人相處久了,聽說了約德諸城邦的許多行業習俗和規定。在梵內薩,藝人結束表演之後不能立刻和台下觀眾講私話,否則會被視作粗俗無禮。他們必須先「退場」,也就是離開表演的房間,或者進入事先搭好的幕布中,然後再出來,表示他們已卸去表演者的身份,變成普通人,這樣才能和台下的親朋好友一敘。

過了片刻,雷希從那扇門中出來了,徑直走向安托萬這邊。安托萬跳起來,激動地抓住雷希的肩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吟游詩人似乎不習慣這樣的熱情,猶豫了一下才拍拍安托萬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