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淮山。」那人開口,聲音堅定中帶著幾分膽怯。
恩淮山是座神仙山,山上住著的都是神仙,年年有去求仙拜師的年輕人,難不成這人也是要去拜師?只是這恩淮山地處群山之中,求師者十有八九失望而歸,也從來沒聽過山上哪位神仙過弟子。
「不知公子從哪里來,可知這附近是否有借宿的地方?」眼下兩人先找個住的地方才是最重要的。
那人愣了一下,「我也不知。」程垂揚有些失望,看來今晚注定要露宿郊野了。
兩人正沉默著想該如何是好時,細微的腳步聲從黑暗中傳來,聲音極輕,要不是這樣安靜的夜里根本聽不到,是剛才那群人追來了。紫衣男子剛調頭要跑,便被帶頭的那人擋住了去路。
「公子,您還是跟我們回去吧。」黑暗中程垂揚看不清兩人的樣子,卻聽見一個聲音堅定地說,「不回。」
兩人又你一言我一語說了數句,程垂揚才明白過來這是怎么一回事。原來這紫衣男子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私自離家出走,而這一群「面相凶惡」的人便是他家里的侍衛,奉命帶他回去。清官難斷家務事,別人的家事自己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最終紫衣男子還是妥協了,那影衛又向自己施了個禮,說了句多謝,弄得程垂揚莫名其妙,為何要謝他?
幾人正欲離開,程垂揚連忙攔住,「公子,天色已晚,可否能到府上借住一宿?」
這樣的請求實屬人之常情,紫衣男子卻陷入了沉默,過了好些一會兒,他才開口道,「自然可以。」
「這...恐怕多有不妥。」旁邊的影衛眉頭微皺,不知該怎么阻止自家公子。
「有何不妥?我說可以就是可以。」紫衣男子有些生氣,影衛只好默默退下,一行幾人開始趕路。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問他。
「程垂揚。」
「垂楊?可是扁舟欲解垂楊岸的垂楊?」
「非也,是留垂千古,揚名天下的垂揚。」
「你要考取功名?」
「正是。」
「公子作何稱呼?」程垂揚問。
「君離。」
兩人一路走一路聊,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就看到了一座城樓。程垂揚心中疑惑,剛才那副凄涼的景象實在不像有人家的樣子,沒想到這里竟然有座小城,讓他著實吃驚。
奇怪的是城門竟沒有守衛,城樓上也沒有匾額,程垂揚本想判斷一下自己走到了哪里,還有多少路程,現在也只好放棄。
再看君離,他仿佛對此沒有一點疑惑,看來是在這城里的人。
剛進城門,君離漸漸放慢了腳步,似乎是走累了,果然是富貴人家的公子,身子自然比他嬌貴許多。影衛不知從哪弄來一匹馬車,到了車里,君離氣色才好些。
托他的福,程垂揚也有幸坐了躺馬車。他家徒四壁,一心苦讀只為考取功名,家當一部分買了書,一部分作為趕路的盤纏,吃了上頓沒下頓,哪里還有錢坐馬車呢!
這馬車走的極穩,君離半倚在窗口邊上,雙眼微閉,仿佛是累壞了,不久便發出了輕鼾聲,程垂揚這才仔細打量了打量他。
君離的皮膚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