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靜!」
法官翻看手里的照片,公訴方呈上去的照片是私家偵探去救葉司嶼的時候隨手拍的,非常赤裸裸,病房里臟污的環境,被綁著的孩子們渾身的傷痕,還有電視上循環播放的片段。
法官看了眼被告方,問:
「這些你們承認嗎?」
被告方不說話,他們的律師開始據理力爭,又拿出很多證據證明孩子有問題,而且主要職責在於家長,這些都是家長授意甚至主導。
法官看了眼被告律師拿上來的證據,都是顯示孩子們神類的問題,可唯獨沒有葉司嶼的,法官看向葉司嶼:
「你是因為什么被送進治療院的?」
葉司嶼的心跳驟急了幾下,他看向荊和,荊和正以一種極其可怖的表情盯著他,眼神里在警告葉司嶼閉嘴。
葉司嶼環顧了下周圍,他知道這里有人拍的,他在外面看到有記者偷偷拿著手機在直播,里面雖然沒有光明正大在拍的,一定有偷偷摸摸在拍的。
葉司嶼最後看著已經皺起眉的法官,他張嘴,眨了下眼,聲音比剛剛回答問題都要大,帶著平靜和清冷:
「我是同性戀。」
話音剛落,旁聽席一陣喧嘩,葉司嶼閉眼,感受著周圍各種各樣的眼神,接著睜開眼,他雲淡風輕的表面下是顫抖不止的雙手,但依然堅持著開口:
「不是身體有病、不是神有病,是因為同性戀。」
「我是第二次被父母送去治療院,被救出來後我剛好成年,於是離開了我父母。」
「我去了我戀人那里,所以才沒有像其他學生一樣,被迫做偽證。」
葉司嶼紅著眼眶,說到最後大大的淚珠含在眼里,他緊咬著唇,四肢百骸都在顫動。
法官凝視著葉司嶼,看不清眼里有什么情緒,似乎在揣度葉司嶼的話有幾分真實,葉司嶼紅著眼睛和法官對視,半晌,法官點了點頭:
「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葉司嶼想了片刻,他點了點頭,看向臉色刷白,似乎也快掉眼淚的荊和:
「你們也許還在怪我,但我從來不怪你們。我還是想叫你們爸爸媽媽,可是你們覺得我是恥辱。」
說完,葉司嶼撇過視線看著法官:
「我說完了。」
葉司嶼強撐著走出法庭,一出去就被人團團圍住,剛剛在旁聽席里有偷偷直播的記者,在葉司嶼說出同性戀三個字的時候人數激增了一百多萬,現在已經五百多萬人在看這場直播。
安旗一手拉著葛南秧,一手把葉司嶼拉出人群,三人在人群追趕下上了胡檢察官早就准備好的車。
葉司嶼一上車整個人就脫了力,他的手還在不自覺的抖動著,他把他「十惡不赦」的、「害人害己」的秘密在所有人面前說了出來,他當時害怕的恨不得立刻離開那個地方。
安旗坐在葉司嶼邊上看著他,葉司嶼閉著眼張著嘴小小的喘著氣,安旗伸手順了順葉司嶼的背,剛剛那場直播他看了,看的時候他心里也揪得難受,此時只能安慰道:
「沒事了,沒事了,你很勇敢。」
葉司嶼睜開眼,眼角還掛著淚珠,安旗遞給他一支手機,是江措打到他手機上的,然後和葛南秧下了車。
葉司嶼把電話放到耳邊,眼眶立刻再次紅了起來,聲音像小動物嚶嚀般:
「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