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韓家老爺子!

韓越火氣被挑得一跳一跳直沖腦門,幾乎想把手機砸了了事。他這么一火,動作也就格外激烈,楚慈緊緊咬著牙關,手指甲深深刺進掌心里去,半晌才帶著哭腔叫了一聲:「……韓越你停一下!停一下!……」

當韓越的名字從他嘴里出來的時候,仿佛有種奇異的效果,就好像最猛烈的催_情葯一般,帶著無與倫比的甜美的滋味。韓越不禁稍微愣了一下,緊接著全身的血都涌到腦袋里去了,燒得他全身上下每一根神經都亢奮無比,讓他恨不得在這一刻緊緊抱住楚慈,把他勒斷在自己懷里,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他幾乎是措手不及的射了,比平時要快了不少。然而那滋味卻極其美妙,高_潮幾乎震撼了他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讓他手腳都有點戰栗。

甜美的余韻直到很久以後才慢慢平息,韓越懶洋洋的抱著楚慈,在他脖頸上慢條斯理的親著,親到鎖骨的時候還狎昵的用牙齒咬了咬。

楚慈偏過頭,面無表情的合上雙眼。

韓越拍拍他的臉,低聲笑了起來:「寶貝兒,你害什么羞啊。」

這時那要命的手機再一次響起,還是家里的號碼。韓越一手摟著楚慈,一手抓過手機,懶洋洋的按了接通:「喂?干嘛呢?」

「韓越,你現在立刻回一個電話去侯家。」韓司令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比平時更加嚴肅低沉,甚至有些陰霾的感覺:「我不管你剛才在干什么,現在立刻回電話給你侯伯伯,他侄兒侯宏昌出事了。」

「怎么啦?他又酒後駕駛啦?」

韓司令怒道:「放屁!他被殺了!」

2.

韓越開車趕到成旭蓉家足足用了一個小時。

這不能怪他,侯宏昌本來就跟韓越交情甚淺,再說人已經死透了,就算韓越飛車趕到也無濟於事他又沒有能起死回生的仙葯靈丹。

況且在那種情況下,韓越肯定要先把小情兒安排好,照顧他清洗一下,抱到床上去,再給弄點吃的喝的,說說親密話兒。雖然楚慈一貫沒有好臉色,但是韓越自說自話也能堅持十幾二十分鍾。等出了楚慈家的門,離韓司令的電話都過去半個小時了。

侯瑜黑著個臉,蹲在公寓樓底下抽煙。一看見韓越他立刻站起來,顫抖著聲音說:「反了,反了,真是反了!」

「反什么呀?難道是他那個情婦殺的?」

「連咱們這樣人也敢下手,不是反了是什么?!」侯瑜抖著手指,點了一個身邊一個警衛:「去,帶韓二少上樓看看現場。」

現場已經被警察完全封鎖起來了,周圍一片如臨大敵。韓越走到門框邊上,只見地上一大灘呈噴射狀的血跡,落地形狀非常利落,血箭指頭一概向外,全然沒有中斷的痕跡。

侯宏昌的屍體仰躺在地面上,已經被白布蓋住了。韓越輕輕跨過地上的血跡,把白布稍微一掀,就看見侯宏昌的臉還保留著生前極度驚駭的表情,圓睜雙眼,無法瞑目。

韓越雖然跟他交情不深,但是前不久還生龍活虎的一個人,轉眼間就成了屍體,不禁讓他心里微微一嘆。

「整個脖子都幾乎讓人劈斷了,喉管完全切斷,頸椎碎裂,只要傷口再深兩厘米他頭就掉下來了。」裴志走上前來,蹲在韓越身邊,嘆了口氣:「我剛才跟法醫談了一下,你猜凶器是什么?」

韓越仔細觀察著侯宏昌的脖子:「匕首?」

「刀。短刀。」裴志用手比劃了一下,「比匕首略長,刀刃弧度更大,並且極度、極度的鋒利。這么恐怖致命的傷口只要一劈就能完成,絕對不是一把普通的短刀。」

韓越沉默了一下:「……聽起來像某些軍刀。」

「一般人拿不到軍刀,就算拿到也不可能」裴志斟酌了一下,低聲道:「不可能使得比職業軍人還在行。」

這時兩個法醫提著箱子走過來,裴志和韓越便起身讓到一邊。侯宏昌的父母並侯瑜的母親也來了,兩個女人正抽抽搭搭的抹淚,侯宏昌的父親侯副市長悶頭在一邊抽煙,臉上神情極度肅厲可怕。

裴家跟侯家沾親帶故的有些關系,裴志便在邊上安慰了幾句。韓越是老司令派過來幫忙的,就在外圍負責安排警衛,調動警察,通知攔住聞風而動的記者。

作為這棟公寓的戶主,成旭蓉已經在客廳外間被看管起來了。雖然她平時也算圈子里的風雲人物,不過到底是個女人,遇到這種情況一下子就亂了陣腳,只知道在邊上抽噎,臉色蒼白驚恐。

「我一聽說這個消息,就覺得這事跟她沒關系。」侯瑜不知道什么時候抽完了煙,臉色灰敗的回到案發現場,低聲對韓越道:「她平時巴著侯宏昌還來不及,沒膽子也沒能量做出這種事情來。」

韓越點點頭,走到客廳里去,示意看管成旭蓉的那兩個女警稍微離開一下。

「真的……真的不是我!」成旭蓉平時風流嫵媚的勁頭全沒了,臉色差得像鬼一樣,幾乎神經質的念叨著:「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浴室里,根本就沒出來,等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已經……」

韓越打斷了她的念叨,「你好好回憶一下,把當時的情景說給我們聽聽。」

「我當時在浴室里邊啊!」成旭蓉爆發出來,「侯宏昌來的時候我還在浴室里,我跟他說再過幾分鍾我就出來了啊!結果這時候我聽到門鈴聲,對,門鈴聲,然後侯宏昌問了一句是誰……」

「他去開門了?」

「他說『來了來了』,當時我在開水,也沒注意是來了什么人,我什么動靜都沒聽見!我還以為是他那幫朋友過來找他,等過一會我從浴室出去的時候,就看見他倒在門框這里……已經……」

「從你聽見侯宏昌去開門,到你從浴室出來,中間大概有多長時間?」

「五分鍾……」成旭蓉恍惚了一下,又遲疑的改口:「……三四分鍾?」

「什么可疑的人影也沒見到?」

「沒有!真的沒有!」成旭蓉一下子哭出聲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韓越和侯瑜對視一眼,彼此目光都非常沉重。

成旭蓉雖然已經被嚇破了膽,但是對於當時場景的回憶還是很清晰的。從她的敘述來看,侯宏昌在給凶手開門之後,連一聲呼救都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立刻殺害,瞬間就從人變成了屍體。

緊接著不過兩三分鍾後,成旭蓉從浴室出來,凶手已經不見影蹤。不管凶手是從樓梯跑下樓還是用別的什么手法離開現場,動作都非常迅速敏捷,可見並不是臨時起意犯案,而是事先進行了心的策劃和計算。

來之即戰、一戰斃命、戰畢即走,不管是時機、過程、結果、逃脫,都把握得極度確,讓人不禁深深膽寒。這樣悍強橫的殺人手法絕對不是普通人所為,職業殺手都很少能達到這樣的水准。

不祥的預感就仿佛厚厚的雲層,沉甸甸壓在了眾人心上。

這時裴志走上前,拍拍侯瑜的肩:「過來看看,去調查小區監控錄像的人回來了。」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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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錄像之前,所有人都把取得線索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錄像上。然而在看錄像之後,這希望被破滅得干干凈凈,連渣都沒留。

面對著成旭蓉這棟公寓的攝像頭,只留下侯宏昌進去的影像,隨後就再也沒有人走進這棟公寓。不論是凶手走進樓梯還是事後逃逸,都沒有留下一丁點影子,仿佛那凶手插翅膀飛了一樣。

侯宏昌他媽當時就爆發了,哭著追打小區里負責安全攝像的人,硬說是他們安全措施不完全,監控錄像有盲點,這才害了自家的寶貝獨苗。侯宏昌他爸要攔卻沒攔住,只能蹲在一邊,老淚縱橫。

侯瑜還比較鎮定,問韓越:「你怎么看?」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韓越說,「監控盲點啊。凶手在實施行動之前就已經預料到門口有攝像鏡頭,要我說,他一定事先就埋伏在了樓梯里,一刀斃命侯宏昌之後,從大樓對面的下水管道上滑下去了。這是一座比較陳舊的小區,監控設施本來就不完全,天色又這么黑,隨便往哪個花壇里一躲就混出去了。」

侯瑜狠狠一拳捶在樓梯扶手上:「到底是什么人,這樣處心積慮要侯宏昌的命?!」

這個時候裴志走過來,重重拍了拍侯瑜,說:「你還是節哀順變吧。侯家就剩你一個男丁了,你可千萬要撐起來。我剛才跟法醫初步檢驗了一下,這事兒,我看蹊蹺得很。」

「怎么個蹊蹺法?」

「我叫人把當時的場景重復一遍你就知道了。」裴志叫過一個武警,如此這般的囑咐了他一番,又轉頭對韓越說:「韓二,你對刀槍武器這方面比我們熟,說不定你能看出些門道來。」

裴志的意思是讓那個武警充當侯宏昌,而他站在門外,假裝是那個不知名的凶手。武警從房門里餐廳的位置走過來,作勢打開門,裴志就站在外邊,扭頭對韓越他們說:「比方我是凶手,如果要敲門,我一定站在這個位置,離門大概三十到五十厘米左右的距離。法醫初步鑒定凶器是一把刀,長度約十五厘米以上,刀刃弧度極大,並且異乎尋常的鋒利。那么如果我是凶手,為了完成一擊必殺的動作,我必須把刀放在這個位置,」裴志用手拍拍自己右邊大腿,「這樣才能在瞬間拔刀出鞘。」

韓越打斷了他:「正常情況下這種長度的短刀是沒法瞬間出鞘的,除非事先開了皮扣。」

「這就是第一個不尋常之處,法醫分析這把刀,很可能沒有皮扣或搭絆,可以讓人一抽就拔_出來。」裴志頓了頓,神色非常嚴肅,「這不是制式的東西,至少我從沒見過。這很可能是由專人特別打造的,是一種極其少見的、供特殊部隊在夜間執行任務時所用的軍刀。」

這個時候武警從餐廳里打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