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危險跑到這里來,只是為了叫醒龍紀威去給他愛人治病。

這就像是一隊荷槍實彈的劫匪沖進銀行金庫,用槍指著營業員,說別緊張,我不需要很多錢,給我幾毛就夠了!

韓越到底是干這一行的人,很快就從房間周圍找到了他所需要的東西幾個銀白色的手提箱,分別標記著不同的號碼。他把這些手提箱擺放在龍紀威和老龍的周圍,開口全部往里,然後用鑷子從培養皿里夾出幾張枯黃的類似於枯葉一樣的東西,一股腦全塞進老龍那透明玻璃狀的「窩」里。

老於看著他熟練的配制溶劑的動作,連頭皮都炸起來了:「你不是吧?真要叫他起來?!你知道萬一老龍暴走的話我們都會在瞬間內被烤熟嗎,他娘的老子現在真想宰了你,宰了你!」

韓越把溶劑灌到針筒里,頭也不回的說:「誰叫你運氣不好,偏要在今天被我撞見。」

他不顧老於在那拼命跳腳,用針筒對准龍紀威的動脈,直接一下子刺了進去,隨即把溶劑一滴不剩的打進了龍紀威的血管里。

幾乎就在瞬間,龍紀威的身體小幅度的彈跳了一下。

在他睜開眼睛的同時,玻璃皿中的老龍猛的抬起頭,就像冬眠被打攪的蛇類動物一樣,整個身體彎成一個倒u。剎那間它全身上下發出一股不能用肉眼看見的高速對撞沖擊波,玻璃蓋子啪的一聲四分五裂,離它最近的老於就像是被人隔空打了一拳,猛的趔趄了半步,緊接著血流嘩的一下就從他鼻腔和耳朵里冒了出來。

韓越在青海基地經歷過這個,剎那間他疼得閉了一下眼睛,感覺到有什么溫熱的液體猛的沖上頭頂,緊接著耳朵里嗡嗡作響,幾乎什么都聽不見了。他知道那是血液往腦子里逆流,身體差點的人甚至有可能當時就會腦溢血。

這股疼痛一直持續了半分多鍾,韓越什么都聽不見,視線都痛得有點模糊,隱約看見龍紀威從床上坐起來,懶懶的對老龍招了招手,好像用苗語喝斥了幾句什么。老龍歡快的從玻璃皿上一躍而起,半空中身體就長到了碗口那樣粗,啪的一聲盤到龍紀威身上,親熱的蹭了蹭他的臉。

這玩意兒跳起來的時候,韓越剛才放在玻璃皿上的幾片「枯葉」已經完全萎縮了,就像瞬間被吸走了生命力一樣,稍微一碰就碎成了粉末。

這么大的動靜顯然瞞不過外邊的人,只聽門被砰地一聲狠狠撞開,很多工作人員如臨大敵的涌了進來,一看韓越跟老於在房間里,頓時都愣住了,也吃不准龍紀威的意外蘇醒是上邊的命令,還是出了什么意外。這些工作人員都是荷槍實彈的,一個個僵持在那里,氣氛頓時變得十分緊張。

龍紀威把扭動撒歡的老龍從臉上扯下來,懶洋洋的扔到一邊,說:「沒事,我醒來吃個飯。」

老龍落在床上一秒鍾,就飛快的扭到龍紀威腰上,看那親熱勁兒仿佛一秒鍾也不願意離開似的。

實驗室的工作人員還覺得十分蹊蹺,目光遲疑的在韓越和老於臉上掃來掃去:「那您們……」

韓越一言不發,面沉如水的在那站著。老於看他一眼,咳了一聲,說:「這……這個情況我會向上邊匯報的。」

龍紀威也十分散漫的擺擺手,說:「都出去吧,記得給我弄碗大排面,加點辣。」

在這里龍紀威說話比誰都管用,那幾個工作人員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著退了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任務嗎?」等到房間里只剩下他們幾個人的時候,龍紀威終於轉向老於,開口問道。

老於心說這趟渾水可甭想讓老子沾!於是一撇頭,抱著手,裝作沒聽見一樣。

「沒有任務,什么都沒有。」韓越把針管輕輕放到玻璃皿上,抬起頭看著龍紀威,低聲說:「是我擅自闖到這里把你叫起來的。」

龍紀威仿佛也有點驚訝,但是緊接著眼神就變了,仿佛覺得十分有趣:「喲,那你有什么話要對我說嗎?還是有什么事要求我呢?」

韓越用力吸了口氣,緊緊咬了下牙根,說:「我愛人生病了,晚期胃癌。你曾經用老龍的微波控制過晚期腦癌的癌細胞擴散,我想你也應該能對付胃癌。你要是能治好他,我要殺要剮隨便你。」他指指門外,說:「我今天才到手的一份材料,包括了侯家人據信件、人情往來的各種證據,你不是一直在集這些東西嗎?你要是想我現在就拿進來給你,一句話的事兒。」

龍紀威聽他說完,有好幾秒都沒有說一句話,半晌他突然抬起頭,問老於:「我睡了多久?」

老於愣了一下,隨即很快的說:「兩年一個月零八天。」

「兩年一個月零八天。」龍紀威低低的重復了一遍,隨即笑了起來:「你看,韓越,兩年多過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愛人還是不是兩年前的那一個呢?」

韓越沒想到他突然說這個,一時愣了一下。

「如果你愛人還是兩年前你在盤上公路上寧願墜崖都要護著的那一個,那不用說了,我能理解。」龍紀威頓了頓,話鋒一轉:「但是如果你已經換了愛人,現在還能為她做到冒著生命危險擅闖九處實驗室的地步,那么我也沒話說了,你韓二少天生就是個情聖。我可不願意陪著個情聖一塊兒瘋癲,你還是哪邊涼快哪邊去吧。」

龍紀威開口前,韓越看上去十分鎮定,其實手心已經緊張得捏了一把汗了。龍紀威這番話就像是一劑強心針,一下子把韓越整個人打醒了,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有點顫抖:「他……他姓楚,你應該知道吧?就是兩年前的那個,你認識他的對吧?」

龍紀威古怪的看著韓越,那目光跟侯瑜看他的眼神差不多,就仿佛今天才第一次認識韓越這么個人一樣。

半晌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又徐徐的、徹底的吐出來,緩緩的道:「我確實控制過『那一位』的晚期腦癌,但是過程十分僥幸,再來一次的話我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你知道,這種東西萬一一個不留神,不僅消除不了癌細胞,反而能把人的內臟當場烤熟。」

韓越緊張得簡直全身都要僵硬了,指甲深深刺進掌心的肌肉里,他卻毫無察覺。

「雖然我的恩已經報完了,但如果是兩年前盤山公路上那一個的話,我可以稍微試試看。」龍紀威把再一次湊上來蹭他臉的老龍彈下去,漫不經心的說:「不過成功的幾率有限……半對半吧。」

作者有話要說:因為**抽風,正文是白板一片,所以先把正文放在作者有話說里

不便之處敬請諒解!(其實我已經對晉江的技術沒話說了真的)

侯瑜在當時看到韓越跑走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他會直接去找龍紀威。

他以為韓越會遲疑一下,會掂量掂量這件事的分量,畢竟韓越這么大人了,他又參與過好幾個絕密的軍工項目,不會不知道擅闖機密重地的後果。

然而侯瑜沒想到,韓越竟然真的帶了幾個手下,配著槍,開著車,就這么直截了當跑過去了。

龍紀威一旦進入休眠,老龍也會失去意識和活動能力,他們會一起被移到九處下設的研究所實驗室。這個時候實驗室是絕對的重地,十分機密並且危險,一方面護衛著九處最大的王牌戰力,另一方面防止老龍萬一被驚動,在暴怒狀態下瞬間放出上千當量的沖擊波。如果有人不了解這個危險的概念的話,那么舉個直接的例子,老龍暴走就相當於在**廣場上引爆幾千噸tnt炸葯,不論從破壞程度還是從政治意義上來說,都是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

因此當實驗室尚未建設完畢的時候,龍紀威一旦進入休眠狀態,就會和老龍一起被當做極端危險的爆炸物,小心翼翼的護送到青海戈壁灘基地。在兩年前龍紀威被強行刺激醒的時候,青海戈壁基地爆發了猛烈的電磁爆炸,信號中斷面積覆蓋了大半個青海省。當時的解釋是太陽黑子活動引發耀斑暴發,造成百萬用戶電磁信號異常。幸虧那時在戈壁灘沙漠里,很難想象如果這件事發生在北京的話,會造成怎樣嚴重的國際輿論和政治後果。

所以上邊針對龍紀威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就是當龍紀威自己判斷情況不受控制的時候,他可以強制老龍和自己一起進入休眠期。但是如果要叫醒他,那就必須是某些他不得不出面的重大任務,還必須由屈指可數的幾位大領導聯合簽字,下邊人才有權力在重重保障的情況下把他弄醒。

韓越參與過的幾個軍工項目都跟老龍這種生物大有聯系,雖然韓家的人跟龍紀威關系相當惡劣,但是真要算起來,他跟龍紀威打交道算是比較多的,也很熟悉喚醒龍紀威所應當注意的幾個步驟。

他用自己在軍工項目中的特權搞來了一張假的許可,其實從公文到批復都是去年已經過期的東西,但是除了他這個級別的少數人以外,其他人都看不出來。韓越憑借這份過期的公文帶人一路闖進了九處下屬實驗室其過程用「闖」都已經是誇張的了,因為他從頭到尾幾乎沒怎么被阻攔,很多工作人員都以為他像前幾次一樣,是帶著某個機密任務來的,壓根沒想到韓越這次其實在干要掉腦袋的事情。

事後韓越想起,都覺得自己當時的勇氣簡直不可思議。研究所實驗室被設在市郊一座十分隱蔽的建築里,一旦跨進研究所的門,任何人都有權力上來盤查他手里的公文。只要有人發現那張公文是假的,不管是什么人,哪怕只是個站崗的,都有權力當時掏出槍來把韓越斃掉。

但是他當時已經不知道害怕了,除了一心要把龍紀威從床上拎起來之外,其他什么念頭都沒有。

其實那天韓越的運氣算不上好,因為他一路暢通無阻的闖進了研究所的中心,然後在進入龍紀威的「卧室」之前,正巧遇上了來檢查工作的老於。

副部長老於是龍紀威的頂頭上司。

雖然他這個上司當得十分郁悶,基本上完全無法阻止龍紀威去干那些違法亂紀的事情,有時候還要給龍紀威拾闖禍留下的爛攤子,有時候還要被老龍追來追去的咬;但是他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如果要把龍紀威喚醒,他是那個一定要在公文上簽字的人!

事實上老於剛看到韓越走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感到不對勁了。但是當時韓越的表情太鎮定,行為太冷靜,以至於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還點點招呼了一聲:「喲小韓,有任務啊?」

韓越點點頭,大步走過,一言不發。

老於突然覺得很奇怪,他望著韓越擦肩而過,下意識的伸出手:「你帶許可了嗎,怎么我……」

話音未落就只見韓越突然反手一抓,整個把老於的肩膀卡了過來,同時一只手伸到自己外套的開襟里,仿佛手里拿著什么東西,一下子頂住了老於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