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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明湛自信道,「這叫,那啥,那啥來著……」忽然就想不起那詞兒咋說了,急的問阮鴻飛,「胖也好看,瘦也好看,天生就好看,怎么著都好看,怎么說來著?」

「真是蠢才。」嗔一句,阮鴻飛低頭輕啄明湛淡淡粉色的唇,柔聲道,「天生麗質。」

「哦!對!就是這句,天生麗質!」明湛一拍大腿,站起身,仍屈一膝放在榻上,認真道,「雖然我長的不比明禮他們,不過,跟一般人比也不差。前兒咱們去吃早點的鋪子,那里的老板娘贊過我好幾回俊俏呢。」

阮鴻飛插話兒,「就是烙大餅的那個?」

「嗯,她烙的蔥油餅格外好吃呢。」明湛完全沒發覺跑了題,徑自道,「放了好幾種蔥呢,說是一種野蔥一種家蔥一種水蔥,里面的油脂是羊油,和面的時侯放了雞蛋清和羊奶,可吃起來半點兒膻味兒都沒有。」咂咂嘴兒,「真是好手藝。」

阮鴻飛聽明湛發表了一通對蔥油餅的看法兒,笑道,「就那老板娘自個兒就長的跟大餅似的,她又天天對著大餅,看誰都俊俏。你這不禁誇的,人家說兩句客氣話兒,你還當真啦。」

「那怎么一樣。」明湛駁道,「要是朝中這些人說的那些好話,我一句不信的。你說,我就去她家買過幾回餅,還有何玉搖光阿黎他們一起,老板娘誰都沒誇,只贊我一個,可見我的確還不錯。」

阮鴻飛不解的問,「嗯,給個大餅娘們兒誇,也值得高興不成?」

「有人真心贊美我,我當然高興啦。」明湛說著,笑的眼睛都彎了。

「說不得是看中你兜里的銀子呢。」

明湛自誇這么久也不見阮鴻飛附和一兩句,反而是不斷拆台,害他大失臉面,登時大怒,「放屁!去買大餅的人那么多,大餅嬸兒只誇我一個!」

氣的兩個時辰沒理會阮鴻飛。

安定侯回到家腿都軟了,下車都靠人扶的。

「去夫人房里。」這些天因美妾之事,安定侯給安悅公主揍成豬頭臉,又羞又怒,一直睡書房養傷來著,如今出了事,也顧不得面子不面子的,直接去了主院說話兒。

安悅公主看到安定侯就沒好氣,冷笑道,「侯爺是走差門兒了吧?去,送侯爺到憐香惜玉閣去。」倆小妖,一個叫憐香,一個名惜玉。水靈靈的美人兒,那眉眼那風情那身段兒那婉轉,比橫眉豎目的安悅公主強出一座山去。

安定侯賠笑,「我的夫人哪,快別說丫頭們的事兒了。我既帶她們回來,就是隨你處置的。」打發了下人,安定侯自發的坐在榻上,嘆道,「要大禍臨頭了,知不知道?」

「你來你的禍,與我有何相干!」比美貌服侍男人,安悅公主自然不是憐香惜玉的對手,不過她的出身是鐵打的,冷冷一笑,「我好歹是上皇親封的公主,只要不謀反,沒什么禍不禍的!」

安定侯素知安悅公主性子,無奈要吃這口軟飯,腰板兒怎能挺的直?不過也是老夫老妻了,安定侯的臉皮早歷練出來了,這次本是他理虧在先,嘆道,「別說這個了,趕緊拿出六十萬銀子來?」

安悅公主眉毛豎起來,警惕的問,「做什么?」

「做什么?」冷汗黏在身上有些不適,安定侯低聲道,「揚州的事皇上一清二楚,連我過壽時楊家送的那對嵌寶紫玉瓶都知道。在你面前,沒什么不好說的。如今皇上不發落我,是看著岳母的面子,容我回去將功贖罪,只是先前的不好再留了。舍了這些外財,咱們落個平安,開浚在皇上身邊,也不怕日後沒有前程。」

安悅公主一驚,暫時顧不得生氣,驚疑不定的問,「皇上怎么知道的?那瓶子還是前朝宮中舊物呢。有些年代了。楊家也沒光明正大的送,皇上?」

「行了。」安定侯嘆道,「這會兒說這個犯忌諱,皇上聖明燭照,何事不知何事不曉呢?落個平安,我也知足了。」

安悅公主只覺割肉一般,忍不住道,「這兩年真是白辛苦了。」

安定侯輕聲一嘆,沒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爭取日更

☆、分家

衛太後一入宮,明湛便將內務府的產業交給母親打理。

內務府里管的是皇帝的產業,行宮,田地,庄園,森林,鋪面……數不勝數。

明湛與鳳景乾商議,「父皇,依我說,不如從內務府的產業中撥出一部分來,單獨立帳,您派個人接管。」

明湛算的周到,與其說給多少銀子,不如直接分產業。銀子是死的,尤其是孝敬太上皇,多少都不算多,就是把內庫盤點了數目獻上,估計說酸話的也不是沒有。

反正皇室的產業就這么多,鳳景乾心中也有數,分出一份兒握在手中比什么都牢靠。否則若真是每年等著帝都撥銀子,倒顯得要看明湛的臉色了。

鳳景乾也得贊明湛做事漂亮,笑道,「想來你已經有主意了?」

「嗯,我想著,父皇拿一半,留一半給我過日子。」明湛心里滴血,面兒上還得假大方。

「這不成。」鳳景乾做了多年皇帝,嘆道,「宗室賞賜,後宮用度都指望著內庫,我拿一半,你就得喝西北風了。」

聽這話,明湛將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往下放回胸口,還好鳳景乾通情理,不是那種只圖自己享樂、不顧別人死活的性子。聽這話,定是要多給他留點兒了。

以退為進,果然用對了。

鳳景乾想了想,「這樣,房產一概不要算在內,這些都給你。其它產業分做三份兒,你皇祖母、朕、還有你,你皇祖母是不會離開帝都的,你拿三之二,如何?」

「就聽父皇的。」雖然還是被狠宰一刀,不過鳳景乾劃出道兒來,明湛只得歡喜的應了,怎么著也比鳳景乾不客氣的要一半兒產業強啊。不過,話說回來,老狐狸還真是成了,不把房產算在內,這豈不是說行宮別院的維護都要明湛來做。又是一筆花銷,且明湛再厚的臉皮也不好將行宮別院出租變賣呢。

鳳景乾得了個好名兒,明湛吃了個暗虧,不過明湛向來樂天知命,也不大介意。

既分了家,沒有不跟媳婦說一聲的道理。哪知明湛剛開口,就險些被阮鴻飛啐一臉的口水。

阮鴻飛怒罵明湛沒本事,「他一個半大老頭子,憑什么拿三成半,你動動腦子,他家老娘他家孫子他家小妾,一水兒的在宮里靠你養活,他還有臉拿三成半!」擼袖子就往外走要找鳳景乾算帳,「我這就去問問他,看他哪兒來的這么大臉分這么多。」

「唉喲唉喲。」明湛撲過去抱住阮鴻飛的腰,死命相攔,「別,別去!你怎么笨了,父皇退位這么辦,日後我退位自然也按此例。他現在坑我一頭,日後我坑他孫子,還不一樣?」

一聽這話,阮鴻飛心中因明小胖分家吃虧的那點兒氣頓時煙消雲散,笑著轉身,捧起明小胖那張粉嘟嘟的嫩豆腐臉,狠狠的香一口,「這還差不多!」

明湛嘿嘿一笑,很喜歡阮鴻飛對他的偏心,「你還怕我吃虧啊。」

「可不是,窮鬼一個,你沒銀子還不得找我要。」阮鴻飛不客氣的打擊明湛,總不忍心看明小胖受窮啊。

「是借的。」明湛再三強調,「我又沒說賴帳。」

阮鴻飛好笑,「你賴帳試試。」

明湛翻個大白眼,我就是賴了,你能怎樣!當然,他不會賴阮鴻飛的銀子,做為一個男人,明湛也是有底限的。

拉著明湛回榻上坐好,阮鴻飛准備好生教導明湛一番,「以後別總圖面子好看吃虧,說到底,臉面又不能當飯吃。大賤就是吃准了你面兒軟呢,算了,三成半就三成半吧。我去跟他談談,你現在用度緊張,叫他先借你些用。」

「這,這,這個怎么借啊?」明湛舌頭打結,不大好開口吧。

阮鴻飛從荷葉狀的瑪瑙果碟兒里撈個蘋果,摸出把柳葉刀來流俐的削果皮,一面道,「真是個笨的,眼瞅著大賤就要去雲南,你這愛面子的笨蛋還不得把內庫分割出三成來給他做盤纏哪?下頓飯還沒著落著,就充起富翁來。大賤又不傻,你有難處,他也不會袖手。」

「這不是叫父皇為難么?」明湛正色道,「我在這兒緊巴點兒沒什么,好歹我能當家。可父皇剛去雲貴,人生地不熟的,倘若兜里再沒銀子,豈不叫人小瞧么。他要因此受委屈啥的,我寧願自個兒遭點兒難。」

「真看不出你還有聖人的品質啊。」阮鴻飛卻不以為然,「你如果把大賤看成一家人,有什么難處,就不該瞞著他。與他同舟共濟,這能叫受委屈?年紀不大,還挺會瞎客套。你別管了,我來替你辦了。」

明湛覺得自己算是有幾分口才的,現在看來完全不能跟他家飛飛比啊。明明是要去訛人家的養老銀子,飛飛這么三五句的一糊弄,硬成了同舟共濟,不服都不行。

「還是我跟父皇說吧,你們倆向來是針尖兒對麥芒兒,冤家一樣,最後還是得我受氣。」明湛道,「我跟父皇講吧。」

這倆人萬一打起來,明湛非得炮灰不可。

阮鴻飛笑一笑,「也好。」一顆去了皮蘋果塞明湛嘴里。

其實,找鳳景乾借銀子倒不是難事兒,雖然被諷刺了幾句,鳳景乾也挺體諒明湛的難處,他去雲貴吃自個兒的兄弟、明湛的親爹,原也用不了多少銀子,便應了此事。

明湛另有心煩事兒。

如今衛太後進了宮,阮鴻飛閑了便去壽安宮與衛太後喝茶。

明湛知道後,天天嘴里酸溜溜兒的,醋了好幾回。阮鴻飛直笑話明湛賊心爛腸小家子氣,並不放在心上,也不理會他,依舊每日去找衛太後煮茶聊天,偶爾還會鑒賞古物兒。

「怎么這時候到朕這兒來了?」鳳景乾有些奇怪,那妖向來恨不能一天十二個時辰把持他家兒子,看明湛這臉梢兒,莫不是吵架了!

真是蒼天有眼哪!

若能一拍兩散就更圓滿了!

「沒事。」明湛悶悶的坐下,馮誠端了茶來,他就開始喝茶,一連喝了三碗。鳳景乾打趣道,「別人以酒澆愁,你倒是以茶澆愁。」

「父皇,跟你打聽個事兒?」明湛看馮誠一眼,馮誠便清空了殿中人,明湛此方吞吞吐吐道,「那個,以往飛飛年輕時,是不是挺招人的?」

「何止年輕的時候?」鳳景乾感慨道,「他就現在也挺招人的啊,要不,你能這么跟狗皮膏葯似的貼著他不放?」

「那妖在外頭有人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在鳳景乾的眸子里燃燒著,真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怎么可能?我們好著呢。」明湛是死都不會承認的,又打不起神,咕噥道,「我就是覺著好像飛飛跟我沒共同語言。」

鳳景乾笑一笑,唏噓道,「幸而你們沒共同語言哪。昨兒頭晌說的給朕三成半呢,晌午後又來跟朕哭窮。以往你沒跟這妖在一處兒時,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