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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魏子堯府里半個姬妾全無,如果妹妹稍有智慧,早該生下兒女,掌控內宅。魏家自有富貴,妹妹的日子也不會很差。如今大婚數年,還是這不著調的驕縱模樣,不說魏子堯,是個男人就不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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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如方對付幾個丫環婆子那是手到擒來,當他知曉妹妹究竟做了何等「好事」時,險些氣炸了肺,吩咐妻子道,「這些人全都打發了。」又命外頭備車馬,要去承恩公府的別院。

杜夫人李氏勸道,「天都晚了,老爺明兒再出去一樣的。」

「不成,母親不清青紅皂白,已經去了杏花園太皇太後那里告狀。魏家豈是好惹,且如梅這樣歸家,也休想人家再念及先前情份。待到明日,若是御前說起來,咱們豈不是自打耳光。」杜如方峻容道,「另派可靠的丫頭婆子去服侍如梅吧,別叫她亂跑。」

「我知道了。老爺路上小心著些。」有這樣的小姑子,李氏心里也有說不出的惱火,畢竟杜如梅丟臉是丟的全家的臉。她再厭惡小姑子,那也是姓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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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寧看來,杜如方是杜家最值得交往的一個。

這種時候,魏寧當然希望杜家能有個足夠份量的人出面,兩家和平的解決這件事,而不是要鬧到御前,非要攪起三尺風浪不可。

妹妹做下這樣的事,杜如方深覺沒臉,見到魏寧只得先行賠罪,「如梅的做為,都是我們杜家教女無方。魏大哥,我深為慚愧。」

「先坐吧。」

杜如方坐下,忙問道,「不知杜若國的使臣大人如何了,可有傷著?」

「如果天樞傷著,杜氏就得去刑部大牢里呆著了。」魏寧惱恨難消,語氣卻並不如何強硬,只淡淡道,「杜氏自嫁給子堯,數年未有身孕。這且不說,我亦不會計較這個。我早對子堯說過,不如先生個孩子,去母留子,撫於杜氏膝下,也讓杜氏有個依靠。當年,也不是沒有。有身孕者,還是杜氏的陪嫁丫頭,也是杜氏親自下手把丫頭打到小產。子堯是個男人,雖然此事被你我聯手壓下,他卻再不願親近杜氏。」

「如今到此地步,不說如方你後悔兩家聯姻,我亦悔之。」魏寧向來是起手無悔,嘆道,「天樞不過是在外院兒調養身體,卻不知被她如何誤以為是子堯帶回的人,她一個婦道人家,帶人過去要打要殺。這府里,有我在,有子堯在,再怎么著,也輪不到杜氏指手劃腳、越俎代皰。」

「且不說天樞的身份,哪怕真就子堯帶回人來,也沒有杜氏這樣做的。」魏寧惋嘆道,「近年,子堯越發不喜回家。如今,我也看透了,雖然我們兩家皆是帝都城有頭有臉的人家,亦不必為了臉面,讓弟妹們過這樣雞飛狗跳的日子。」

杜如方聽魏寧這樣一說,只恨不能再生出一層臉皮,簡直坐立難安。雖然魏寧語氣強硬,杜如方仍是想為妹妹爭取這樁婚約。雖然魏老二官職不高,可如果妹妹和離歸家,這么個年紀,這么個性子,再想嫁一個魏家這種門第,是千難萬難的了。杜如方艱難的開口道,「如梅與子堯也是近十年的夫妻了,子敏兄,不說我們兩個向來投契,就是如梅與子堯,同床共枕這些年,也是難得的緣份。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呢。如梅不懂事,我慢慢教她,她年紀不小了,總會好的。不然,她這個年紀,真要歸了娘家,光帝都的流言就能要了她的命。」

「並不致於此。」魏寧溫聲道,「如方,你將事想的太嚴重了,或許,和離也是杜氏所期待的事。」

說著,魏寧將一疊契紙遞給杜如方,「這是在子堯大婚之後,我便將家中產業分了一部分予他,做他們夫妻的日常花銷。其實,平日里還有公中的一份月例給他們,吃穿用度皆有份例。這些產業,也只是為了讓他們手頭兒輕便些,畢竟杜氏嫁了子堯,沒有叫她花用娘家嫁妝的道理。」

「這許多年,子堯一直未說,我竟也不知道。三處庄園,五處鋪面兒,另外城中兩處房產,皆已被杜氏轉到她自己名下,成了她的私產。三年前,這些產業再轉到大長公主的手里。或者,杜氏自認做的機密,不過對我而言,去帝都府查一查只是小事一樁。」魏寧敢把和離的話放出來,自然早有後手,淡淡道,「當時,這些產業給杜氏掌管。第一,我沒把她當外人,嫁給子堯,她就是魏家人。第二,凡各家各戶皆是女人來料理產業,也是不外待杜氏之意。如今看來,或許杜氏早有外心,不願意與子堯做夫妻了。」

杜如方向來以端方君子自勉,他不知尚有如此內情,頓時羞窘的坐不住,連連道,「我竟不知有此事,實在是,實在是我杜家對不住子堯。」

「如方,坐下說話。」魏寧聲音溫雅,卻再無回旋之地,「此事,大長公主也是盡知的。如方,杜氏與子堯,情份已盡。」

杜如方啞口無言。

第二日早朝畢,明湛先得著手解決兩家婚事。

要不說沒兩把刷子做不了皇帝呢,連離婚官司都得過問。

杜如方與魏寧皆被留下賜早膳。

明湛在路上就問起和離之事,杜如方先道,「家母一有事就想著回娘家,些許小事,竟然驚擾了陛下與太皇太後,都是臣的罪過。」

端方君子也是有心機的,一席話便將福昌大長公主惡人先告狀的行為定性為家事。

明湛並不介意,雖然他不喜歡福昌大長公主,不過他亦非量淺之人,只是笑笑,「福昌姑媽的性子,朕是清楚的。想她婦道人家,不若你們明白,所以才來問你們一問。」

杜如方忙道,「陛下說的是。實在是我那妹妹與子堯大婚數年,性情不合,他們尚年輕。承恩公與臣也並不是不開通的脾氣,與其他們打打鬧鬧,不如趁著年輕,和和氣氣的分開,也好各自找個透脾氣的過日子。就是杜家與魏家,本就是親戚,更不必為他們小兒女之事傷了親戚情份。」

明湛心下明白,這是兩家早一步和解了,遂不再多問,笑道,「這樣最好不過。婚姻一事,合則來,不合則散。」對魏寧道,「杜氏到底是女子,除了嫁妝要如數奉還,再適當的補償些個。如此,福昌姑媽臉上好看,也是全了你們兩家的情份。」

魏寧溫溫一笑,「臣遵旨。」

和離一事,就此定下。

福昌大長公主怎甘心女兒被掃地出門,知曉兒子先一步在御前把事說死,氣的不行,只是不好在杏花園給兒子沒臉,回家還要跟兒子鬧。

就是北昌侯對於長子的決定亦有不滿,皺眉道,「你妹妹到底無大錯處,就這樣自夫家歸還,咱們侯府臉面全無。」

杜如方先堵母親的嘴,「母親,如梅轉移夫家產業的事,你知不知道?咱家是何等人家兒,自家房產地鋪尚且吃用不清,何必去貪圖承恩公府的東西!這要傳揚不出,別說如梅下半輩子交待了,就是母親您,堂堂大長公主,少不得落個指使女兒謀算女婿家業的嫌疑!莫非這就有臉面了!母親還要不要出去走動,兒子們還要不要在帝都做人!」北昌侯尚且不知什么產業不產業的事,杜如方少不得給父親講一講,北昌侯跌足嘆道,「公主啊,你這是做什么呢。」

福昌大長公主嘴硬道,「你少胡說八道,分明是他魏老二在外頭吃喝嫖賭的輸了家業,你妹妹日子過不下去,怕魏老二面兒上不好看,央我拿了私房銀子花大價錢買回來。我怕魏老二敗家,才一直沒給他們。莫非母親我就沒見過東西,看得上魏家這點兒破爛!」

「我是什么出身,他魏家什么出身!你們一個個的娶親嫁人,不管是兒媳婦的嫁妝,還是閨女的陪嫁,見我拿過哪個用過哪個的!」福昌大長公主說著就紅了眼眶,眼淚慢慢涌了出來,抹著眼淚道,「別人說個什么,你就深信不疑。我可是你親娘,何時虧待過你,你怎么就看著別人將屎盆子扣在你親娘的頭上不作聲呢。」說著還捶了杜如方幾下子,拉著兒子的衣袖嗚嗚的哭起來,「你當我真就看上了魏家,還不是為你妹妹委屈。你妹妹這些年,都是泡在黃連水里的日子,魏家還敢說不要就不要,他魏家憑什么?我就是想給你妹妹討個公道。」

「若魏家產業的事如母親所說,」杜如方仔細打量著母親的臉色,道,「如梅也是我的親妹妹。我再也不能容人污她名聲的,母親將證據給我,我再去魏家討公道就是。帝都府里,那些產業經了幾人手,都是清清楚楚的記錄在案,只要將過手之人找出來,真相一問便知。」

福昌大長公主只管用帕子抹眼睛,也不肯作聲。

杜如方繼續道,「不如就依著母親的意思,大鬧他一場。正當正的經刑部審上一審,我豁出這個官兒不做,也得叫魏家好看。」

福昌大長公主瞪著一雙淚眼道,「你是想要我跟你妹妹的命吧。」

杜如方已知事情真偽,一陣灰心,嘆道,「母親只管替如梅好那些東西吧,魏家說了,嫁妝原封退回。這些產業,算是對如梅的補償。」

「這本來就是你妹妹的東西。」

「母親切勿出去再說了,產業的事,再怎么說,那原本也是魏家的。就是依母親所言,是您買下來了。可你一個丈母娘,真買了女婿家的東西,不交還便罷了,硬是扣在手里,叫誰聽了也是沒理的事兒。」杜如方疲憊的揉著眉心,「母親還是找個日子全都落在如梅名下吧。」

北昌侯與福昌大長公主結縭多年,亦瞧出妻子神色有異,暗嘆道,「如梅這兩天心情不大好,公主去瞧瞧她吧,也勸她想開些。」

打發走了福昌大長公主,北昌侯對兒子道,「雖然與魏家和離,倒不必鬧的跟仇人一般,反叫人笑話。我手里還有些東西,拿去給子堯吧,咱們堂堂侯府,不能眼皮子淺的去占別人的便宜。」

杜如方未推辭,「母親那里……」

「你母親不知道的。我也只跟你說,原本是打算給你們兄弟分一分的,你妹妹這種命,就當補貼了她吧。」北昌侯心里琢磨著,魏家不一定會要這些東西,只是他本就是侯爵之尊,當然得拿出侯府的氣度來。

杜如方點了點頭,「還是讓母親快些給如梅尋個夫家的好。」

北昌侯嘆口氣,修來這樣的兒女

☆、24

魏杜兩家和離的事,雖然已經盡力低調,不過因先前福昌大長公主御前的一通哭訴,隨著杜如梅的嫁妝夜深人靜之下悄無聲的返還至福昌大長公主府,滿帝都的人,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也不曉得魏寧怎樣跟太皇太後解釋和離之事,太皇太後念叨了一陣,也就不再多說了。

倒是魏安,回復單身後,馬上有媒婆上門說親。

豪門鑽石單身漢,行情一向是不錯的。何況魏家公爵門第,魏安雖有過一任妻子,膝下卻無兒子,只要嫁過來生下兒子,照樣是二房嫡長。

魏安瞅准魏寧高興的時候,央求兄長,「哥,你可別著急給我訂親啊,我不想大婚了。」

魏寧看到魏安,心里如同北昌侯見到杜如梅的感情一般,發愁的很。魏寧正色問,「你說你不成婚,想怎么著,就跟著永寧侯過一輩子?」

「哥,你這是說什么啊,我跟衛穎嘉,就是稍微比朋友更親近些罷了。」自從他哥要遠去什么杜若國,就一門心思的要給他配對,如今男女都不限了。{閱讀女頻小說,請baidu:重要小說網}

「這樣也好,如果日後碰到好的,就把他給踹了。」魏寧低聲嘀咕一句,十分大度的對魏安道,「暫不成婚也無妨。」

魏安深覺得自己該給菩薩上兩柱清香,兄長終於轉了性,不但讓他從母老虎的婚姻中解脫出來,還答應不逼婚。

魏寧卻另有盤算,「你現在二十幾,也不是小時候了,總不能一直這么混著吧。」

魏安頓時露出便宜的臉來,痛苦的說,「哥,我也有去當差的。」

「你那也叫當差?不過是皇上看在咱家面兒上,不好意思讓你滾回家吃自己罷了。」魏寧冷聲道,「趕明兒我進宮跟皇上說說,看看可有適合你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