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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明湛道,「朕坐在這帝都城,是明君是昏君,皇親宗室朝廷百官,甚至你們韃靼人都會在意,可是百姓卻不同。只要有一口飯吃,百姓管你誰坐龍椅呢,管你坐龍椅的是昏是明呢?」

「許多時候,百姓是沉默而軟弱的。」明湛一手撐著龍椅的飛龍扶手,身子斜倚,露出個閑適的勢,「只有一種情況,百姓才會發狂。那就是飢餓的時候。」

「百姓飢餓,親爹媽都能切了下鍋煮煮吃掉。軍隊若是飢餓啊……」明湛露出個神秘的微笑,「會怎么樣,朕還真沒見過呢。」

陳敬忠聽到明湛拐彎抹角的就是在點自己軍中缺糧的情況,他硬是咬牙死撐,笑道,「陛下多慮,若是陛下如今缺糧至此,不如考慮一下,我們可汗所提出的條件。陛下乃盛世明君,只要陛下應允,我們可汗定馬上退兵,還陛下萬里和平江山。」

明湛歪著頭,露出一抹輕笑,「朕為什么要考慮薩扎的提議呢?近幾次戰爭,敗的並不是朕。陳王,別說你們還在城外,就是你們攻入這帝都城,憑你們韃靼這幾個人就肖想朕的江山,你們實在是白日做夢!」

陳敬忠還想再說什么,明湛擺一擺手,挑眉道,「陳王,讓朕講一講如今你們韃靼的情況吧。」

「溫舀部與哈倫部已經南下,但是朕得告訴你,昨日朕已經到江南的捷報。」明湛隨口胡扯,半真半假道,「你們與烏塞部此次能到帝都,倚恃的不過是楊宇同為內應,軍中嘩變,讓你們撿了大便宜。也使得你們入關,促成了你與朕的這次見面。」

「不過,陳王,你們沒有任何優勢。」明湛沉聲道,「早在你們來前,朕已經將百姓轉移。你們這些天在到處找糧食,應該已經發覺了,這漫漫冬季,地上連株草都沒有得吃吧。朕早已下令,凡是能帶走的,百姓帶走,帶不走的,全部燒毀。有些東西,既然保不住,朕也不會給你們韃靼人留下一分一毫!朕知道,韃靼人已經開始餓肚子了。」

在陳敬忠又要否定之時,明湛已命人給陳敬忠呈上一份密信,說是密信,字條兒上面也只有一句話:韃靼無糧,陛下緊閉城門,既可勝矣。

陳敬忠不大明白,明湛微笑,「陳王通漢學,難道不覺得這上面的字眼熟嗎?」

見陳敬忠仍不言語,明湛繼續道,「陳王莫非以為楊宇同殺了李平仁,你們打開大同關的大門就會忠心於你們韃靼人嗎?」

「朕知道你們之間是合作關系。」明湛道,「在大鳳朝,有人暗中謀反,想逼朕退位。不過呢,朕登基以來國泰民安,百姓富庶,朝臣忠心。沒點兒什么要命的事兒,真不好逼朕就范。於是就有人找到了你們韃靼人,對嗎?」

「陛下此話從何而起?」陳敬忠當然不會認。

明湛笑一笑,對陳敬忠的回答並不以為意,反是道,「陳王,楊宇同雖然帶你們到了帝都城,但是,你認為他會期待你們韃靼人打入帝都城,坐享這萬里江山嗎?若是你們韃靼人成事,那他的主子往哪兒放呢?」

陳敬忠心下頗是吃驚,不過,依他的地位身份,心機城府一樣不缺,只是一徑道,「陛下所言之事,小王實在不知。」

「不知就不知罷。」逼問陳敬忠並沒有什么意義,明湛冷笑,「不過,朕知道,你們韃靼人也不是傻瓜,自然不會平白的為人所利用。能入關打到帝都城,你們雖然知道沒有坐皇位的本事與福氣,不過,你們自然也是想謀求些好處的。」

明湛眯著眼睛,冷聲道,「不過,陳王,你們想的太簡單的。以為你們圍了帝都就可以逼朕序締結城下之盟了嗎?陳王,你與薩扎太小看朕了!」

此時,明湛的臉上露出微微淺笑,「自陳王來到帝都,朕已經密令直隸與山東軍速來馳援帝都,如今三天過去了,相信直隸與山東的二十萬兵馬已經到了。當然,陳王殿下出使帝都,朕不會讓他們開戰。但是你們韃靼與烏塞人,後無援軍,前有帝都。陳王,你現在還要與朕談條件?」明湛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笑道,「朕以為,你倒可以代表薩扎來向朕投降呢。」

陳敬忠臉色劇變,他再也未曾料到,小皇帝三天不見他,是打的如此主意!

此時,什么晉國公、哈木爾,陳敬忠也顧不得了,不過,他仍然堅持的行過一禮,冷聲道,「既然陛下看不清局勢,那么只有韃靼人的刀槍才能幫助陛下認清局勢了!」

明湛一攤手,露出無辜至極的表情來,「此話,朕再贈於陳王殿下。」

陳敬忠給明湛的奸詐氣的渾身發抖,轉身離去。明湛尚不肯罷休的在陳敬忠背後策反,扯著嗓子高聲道,「依朕看,陳王雄才大略,威望更勝薩扎。薩扎不過一莽夫耳,安配居汗王之位!朕明時刻期待陳王取而代之哪!」

若明湛不是運氣好投個好胎,又是這么個得罪不起的位子,陳敬忠非得轉身與明湛打一架不可!他簡直要被這奸詐的狐狸皇帝給氣死了!

陳敬忠一走,滿殿俱是高呼「萬歲聖明」之聲,明湛謙虛又客氣的笑笑,只是那笑容落在有心人眼里,怎么看怎么欠扁。不過,明湛說出的話就更是欠扁了,他竟然毫不知恥的靦著臉道,「嗯,聖明聖明,朕不聖明,怎么能做你們的皇帝呢。朕當然是聖明的。」

明湛這點兒自吹聖明,遠在雲南剛剛得知韃靼人破大同關一路直逼帝都城,如今已被人家兵臨城下的消息的鳳景南險些氣的吐出血來,大罵,「這個孽障!孽障!昏庸至極!他是怎么做的皇帝!」

竟然被人瓮中捉鱉了。

呸呸呸!明湛若是鱉,他成什么了!

可是鳳景南真是氣的不行了,又擔心明湛的安危,又恨明湛不爭氣,剛做皇帝半年,就弄出這樣的事來。

這個皇位,怎么做的這樣的不安生呢!

唉,如今還是想個法子怎么幫那個混帳小子解困吧!

作者有話要說:會有三更嗎?嗯?會有嗎?

☆、134

鳳景南擔心明湛,乃至寢食難安。

倒是鳳景乾悠哉悠哉,該養花養花,該逗鳥兒逗鳥兒,半點不急的樣子,把鳳景南氣的夠嗆。存心找茬,偷著把鳳景乾的鳥兒全都掐死。

鳳景乾氣的哭笑不得,敲著鳳景南的腦袋罵,「要不你干脆去帝都算了,舀幾只鳥兒出氣算什么。」

鳳景南死活不認,攔著鳳景乾要敲他腦袋的手,「誒,誰知道怎么沒養好呢,你別什么都算我頭上啊。」

鳳景乾還敲他頭,鳳景南火了,「你再敲我腦袋,你以為我沒脾氣啊!」本來聽到兒子被人打到家門口兒,就憋著火呢。這兩天鳳景南見雞罵雞,見狗打狗,就是見著不會說不會動的大樹,一想起明湛都會上去踹兩腳。一幫子屬下過的戰戰兢兢,都盼著帝都敢緊解圍呢。

「有脾氣有脾氣。」鳳景乾笑著點頭,不去惹鳳景南,只是取笑道,「非但有脾氣,還只會對老實人發呢。」

靠!若你是老實人,這世上真就沒人不老實了!鳳景南腹誹一句,依舊念叨著明湛,「也不知小混帳怎么樣了?」

鳳景乾嘆道,「說起來,這次的事兒也怨不得明湛。他剛剛登基,哪里知道哪個是忠哪個是奸呢?」

可不是么。哪里能怨得著我兒子呢。

鳳景南這樣一想,頓時在心里就兒子開脫了,鳳景乾看著弟弟的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悠悠的點頭,「哦,你這意思,這事兒要怪我呢?」

一見他哥露出這樣似笑非笑的狐狸樣,鳳景南馬上提高警覺,連連道,「哪里能怪皇兄呢,您當朝的時候,那真是天下太平呢。」想了想,鳳景南嘆,「明湛的運氣實在不大好。」

原本,鳳景南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心里挺看好明湛。明湛甫一登基就開始改鹽課,建海港,甭以為改革是多么容易的事,斷然不是上嘴皮兒一碰下嘴皮兒這樣簡單。

明湛有這樣的魄力,鳳景南覺得自家兒子日後定是一代大大的明君,這讓千秋後世人說起來,他這個做老子的臉上也有光不是。

可是,誰料到,竟然出了大同軍變這一檔子事兒!

明湛自從出了娘胎,雖然也算經了不少波瀾坎坷,但是,軍事是頭一遭。

鳳景南每每想到此處,就擔心的不得了。

鳳景乾倒是放得開,勸弟弟,「做了皇帝,就不能怕打仗。帝都城屯兵十萬,通兵尚有三萬兵馬,再加上直隸山東河南等地,若是明湛命他們馳援帝都,憑韃靼那幾個人是白給。約摸搶些東西,就回去了。縱然有死傷,也不會太大。你我在這里,明湛的皇位是無虞的。」

說起來簡單,搶些東西,那搶的不僅是東西,還是民心哪。

鳳景南嘆道,「幸而先前天津港招商,明湛應該還有不少銀子呢。」

鳳景乾笑,「這回明湛損失巨大,怕要向你開口借銀子呢。」

「打好欠條兒,我也能擠出些銀子給他。」鳳景南如今倒是難得大方一回。

鳳景乾笑拍他肩,「盡管放心,我了解明湛。」

這話,鳳景南一千個不愛聽。

切,那是我兒子,用得著你了解!我自己了解的不行!那個混帳小子,平時跟他吵架都不會輸,哪個會輸給韃靼人呢?

若是真輸了,他,他,他非打爛明湛的屁股不可!

這樣窩囊,屁股也不配去做龍椅了!

陳敬忠十萬火急的回了韃靼軍駐營處。

他們自大同到帝都的時間並不短,陳敬忠以為小皇帝死守帝都,定已經抽調直隸山東兵馬回援帝都,故此,帝都這樣難打,也在情理之中。

甚至,連楊宇同也有這種認知。楊宇同是在九門提督府里混過的人,從不知道,帝都軍的戰斗力有這樣厲害。

陳敬忠剛剛到了韃靼人駐扎的軍營,早已來到帝都附近且歇了一天的山東軍與直隸軍就吹響了進攻的號角,另一邊兒,明湛命五萬帝都軍出戰。

薩扎如何氣貫如虹勢不可擋的來到帝都,他以同樣的速度敗退大同關。

在大同關,薩扎卻見到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大同新守將宋遙。

說薩扎熟悉宋遙,那是因為宋遙是生擒哈木爾的人,薩扎自然記得宋遙的名子。

說陌生,是因為這二人實在是頭一遭相見。

宋遙手持長刀,一張羅剎鬼面,喊道,「陛下有旨,爾等交出楊宇同,本將親送你們出大同關!」

楊宇同的臉色微微一白,其實在薩扎的逃命途中,他就想脫身去江南,只是自帝都到大同,他們受到了多次突襲劫殺,與薩扎等於一處方能保命,他實在沒有機會脫身。

此時聽到宋遙此語,楊宇同不由望向薩扎。